三三两两的屋舍掩映在繁花中,谁家树梢头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绿意盎然的春日迟。
陈家小院是江流村花开的最繁茂之处,尤其是墙上那架紫藤萝,开的烂漫极了,爬过高耸笔直的墙头,从陈家开去了苏家,一串又一串的浅紫在绿色藤蔓处无声坠落,散发着阵阵幽香。
苏迟每天打扫院子都要扫出一地的细小花瓣来,好似一颗颗紫色的小星星。
田野里金黄的油菜花开遍,远远望去俨然黄灿灿的花海。
有些在冬天自然枯萎的猪草也恢复了生机勃勃的状态,苏迟背着竹篓去打猪草,偶尔还能碰上同行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般不像大人那样心眼多,不会忌讳谁谁身世不好,只要性格合拍就一起玩。
像苏迟最近和村里郭家的小丫头郭宝就关系挺不错的,每天会一起约着去打猪草,早上还约着一起去洗衣服。
后来李阳花也不在乎苏迟是在哪里洗衣服了,毕竟在家里洗衣服,她还得大老远的跑去挑水,她自己都挺着个大肚子,哪里还做的起这些重活。
春日里的河水微凉,河边洗衣服的婶子们多,人一多,大家凑在一起聊天也方便,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家户户但凡出了点芝麻大的事情,都会被拿出来当劲爆话题。
就比如苏如花的事,村里那些婶子没少编排过她。
苏如花在镇上过得不好,以前刚嫁过去的时候还经常嘚瑟地跑回来耀武扬威,现在连过年都不回了。
大家都说她这次是栽的狠了,赖上谁不好,非得赖上一个人品不咋地而且又精明狡诈的张小明,现如今人家根本就不把她放眼里。
苏迟作为知情人,从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但那些婶子就喜欢追问她情况。
苏迟咬紧牙关不说,婶子们就郁闷了,“阿呆你说一下又不会死,反正大家都知道苏如花过得不好了。”
“我不知道!”苏迟说。
苏如花过得好不好又不会告诉她,她只知道张小明的正房都怀上了,而苏如花因为生不出孩子,在张家的地位极其低下,现在连出趟门都得看正房的脸色。
郭宝是个胆大的,见状就替苏迟抱不平,“婶婶啊,你们这么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如花姐去啊,干嘛非得揪着阿呆不放,阿呆她又不是如花姐的蛔虫,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跟你娘一样泼辣!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有个别婶子受不了郭宝说话的语气没好气地嘀咕。
“我嫁不嫁那是我的事,婶婶你们就别操心了,管好自家娃就行了!”郭宝面不改色地说完,拉起还没洗完衣服的苏迟就要走,“走,阿呆我们去别处洗,别跟这些嘴坏的人凑一处!”
和那些话痨大娘们一起洗衣裳,就是这一点不好。
苏迟觉得像自己这么笨的嘴,就不该和他们待一起,不然没有郭宝帮忙,她一定会被怼的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