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所有人都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好奇的抬头。
就看到皇帝正站在最前面,看着那两个人。
一个是余太尉,他本就是可以见帝不跪之人,可最让他们意外的是,那个扶着余太尉进宫的少年。
一脸的坚毅,清亮的眸子正盯着新帝。
“大胆,你是何人,见了皇上竟然不下跪?”皇上不开口,自有人替他说话。
此刻的新帝很烦燥,那么多人都没抓住沈星宇,让他很不耐烦,本是心中想着去见皇后的,却被告之众大臣都已到了大殿。
他怎么知道,今日为何这些人吃饱了撑的都跑来了。
这要让众大臣们知道他此时的想法,肯定想一头撞死的,这不是皇上您的命令吗?
少年没有吭声,微微偏了下头,手在脸上一抹揭下来一张面具,那守在旁边的太监立刻惊呼道:“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虽然他这么喊,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动,原因无他,这少年是余太尉带来的,不可能是刺客。
少年再扭头时就换成了另一张脸,“二皇兄,好久不见,还认得我吗?”
这一声称呼,揭示了他的身份,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很多人都不认识他。
“他是?”
有人不认识,但也有认识的,例如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惊呼一声,“九皇子。”
这一声,彻底揭开了陆冰的身份。
“竟然是九皇子,他不是与顾侍郎一起失踪的吗?”
“还有大公子呢,这些年已经失踪三年了。”
当初皇上给他们安的罪名是没有人信的,通缉又如何,事隔三年,陆冰既然敢出现在大殿上,就不怕他。
新帝紧盯着陆冰的脸,道:“回来就好,有空去看看你母妃,她这几年很想你。”
没有责怪没有罪责,像是一个哥哥对待离家出走多时又调皮归来的弟弟,极尽温柔。
“二皇兄不打算说说,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陆冰看向他,嘴角带笑,微微上挑,倒真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新帝看了他一眼,缓缓的上了高台,坐在龙椅上,他便是主宰。
“众卿平身免礼。”
众官员这才慢慢的起身,有好几个好家伙差点没站稳,心道,皇上啊,您终于想起臣等了。
“来人,带九皇子下去休息。”
新帝一开口,从外面走进来两名侍卫,铁衣寒刃,肃穆的神情带着冷凛的杀意。
“九皇子,请。”
陆冰怎会如他所愿,直接走到大殿中央,大声问道:“二皇兄,还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父皇到底怎么死的?”
他这是要把事闹大的样子,众人都看出来了。
皇家的事,一般没人敢去掺合的,更何况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更没人愿意帮他。
“二皇兄,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臣弟归来便闻听此噩耗,一定要闹个明白。”
“听说是一个后妃和南阳侯世子有染,这才气死了父皇,可是如此?臣弟不信外面的传言,想听皇兄亲口告诉臣弟。”
无论是做太子的时候还是做皇上,陆冰始终都是一个臣。
“哗……”
整个大殿一片吸气声,谁敢把与后妃有染这事说得这么轻松,这九皇子也太放肆了。
然而陆冰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然也不会和沈星宇他们一起走。
“据宫女所见,的确如此。”
陆冰也不着急,“那南阳侯就在此处,据他所说,世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如今又不知去向,皇兄可问过南阳侯世子?”
“不曾。”
“所以,现在只能等找到世子爷,此事才能水落石出对吧?”
“没错。”
两兄弟一问一答,旁人也插不上嘴,更不敢插嘴,都在观察事态的发展。
新帝想的是,找不到南阳侯世子,他有的是时间对付陆冰,眼下对他来说,最麻烦的是这位,余太尉。
这个人在朝堂上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在猜测他此次来的目的。
正在这时,外面通报,“定王,顾四小姐觐见。”
随着这声高呼,新帝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眼睛微眯,看向大殿门口。
那里有一双男女相携而来,皆着一身素衣,缓步而行,根本不像来觐见的,倒像是来游玩的。
定王,这个封号,他一直没去掉。
尽管当初查出定王府谋逆,但在定罪前,他依旧不敢把定王这个封号给抹掉,定王对于那些大家族来说,或许比他这个皇帝还有用。
他们漫步前来,那些大臣也不知该不该见礼,一个个四处寻找答案,可最终都没有反应。
“小表哥,小表嫂,我在这里。”
唯一敢和他们打招呼的就只有陆冰了。
顾疏烟上前微微欠身,道:“疏烟与王爷冒昧觐见,还请皇上见谅。”
至于沈星宇,只对着余太尉点了点头,对其他人,根本就视而不见。
新帝重新坐了回去,刚准备喊平身,顾疏烟已经站了起来,直言道:“听闻九皇子正在调查先帝的事情,我们来此是替九皇子送一个人证过来,还请皇上准许他上殿。”
新帝脸色忽然一变,他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了,原来沈星宇是特意去抢南阳侯世子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可他现在不应下也不成。
他就不信这么快的时间,那陆承九还能醒过来。
听他应声,顾疏烟拍了拍手,一个男子缓步走了过来。
满身的伤痕,白衣染血,可他脸上的笑意却始终不变。
众人都认出了这人,正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南阳侯世子,陆承九。
“见过皇上,请原谅臣刚醒过来身体不适不便行礼。”他一开口就把自己的情况介绍完了。
人刚醒,身体不适。
陆冰却等不及了,直接问道:“南阳侯世子,你与后妃私通气死我父皇,你可认罪?”
众人“……”
九皇子啊,有你这么问案的吗?
气死你父皇,你真当皇上是那么容易气死的?
然而南阳侯世子却一五一十的回道:“回九皇子,臣不认,臣从未做过对不起先帝的事,也不会做这等有辱门风之事。”
“那,那……”九皇子气得跳脚,看向新帝,“二皇兄,他不认罪怎么办?可不可以大刑侍候?”
众人“……”
三年不见,九皇子,你怎么还这么二?
南阳侯立刻上前,道:“九皇子,举国上下都知道,臣的孙儿有中意之人,怎么会去招惹后妃呢,这件事其中一定有蹊跷。”
“呀,对啊,他喜欢我小表嫂。”
众人“……”
你小表哥就在旁边,你丫这么说没问题吗?
不怕被打吗?
就连顾疏烟也是一脸的无语,对这一老一少很鄙视,说事就说事,干嘛把这事说出来。
还有,这话题扯远了啊……
“小九,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再掺合了,你刚回来先下去休息吧!”
新帝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一幕。
他知道,今天肯定会出事。
定王的突然出现让他措手不及,他们刚交过手,他怎么敢进宫,还敢带着顾疏烟。
他到底来做什么?
一时间新帝想了很多,再看朝堂上这伙人,虽然大部分还是向着自己的,但面对沈星宇这个杀神,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果然如皇后所说,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
九皇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缓缓的转身看向他,道:“二皇兄,你错了,我不是在掺合这事,而是在解决这件事,听闻那位传说中与世子有染的后妃是林太妃,还请父皇去请她过来,当场对质。”
此刻,林如雪刚好迈步过来,“本宫从来都不知道发生过此事。”
她很少出现在朝堂上,仅有的一次便是太子与顺亲王夺嫡之时,可正是那一次,让众人记住了她。
她的淡然、平素甚至比沈贵妃给人的印象还深。
“臣等拜见太妃娘娘。”
林则跪在人群中,眼神闪烁,那是他的女儿,他最不重视的女儿,可如今却坐到了太妃的位置上,她才十九岁。
他想起今日顾疏烟对他说的话。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林如雪带着彩茵进来,挥手让众大臣起身,这才看向皇帝,“皇上,我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所有的大臣都知道了,可此刻做为主人公的当事人,却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就有学问了。
“本宫自十四岁入宫之后,便不与外界来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些传言甚少知晓,却不知,外面都传成这样了?”
她话语落下,就扭头看向九公子,道:“这位就是南阳侯世子吗?你可在后宫见过本宫?”
九公子平静的看着她,“太妃娘娘说笑了,后宫乃禁地,臣万死也不敢擅闯,更不可能见过娘娘。”
对于他这个答案,林如雪平静的接受了,她转身看向高坐在那里的皇帝,道:“此事既然已说清楚,还请皇上不要再听信谣言,毕竟先帝已逝,却也不容他人辱及。”
“太妃说的是。”
新帝脸色微沉,心思微凛,他知道今日的事情脱离掌控了。
“还有一事,本宫在先帝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些东西,经太医见证含有某种*,这件事还请皇上彻查。”
林如雪没有离去,又扔出一枚*,身后彩茵上前将手里的小盒子呈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