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夫人也有一个三寸不烂之舌,况且她书看的多,也导致她本人十分难缠,对着纪天逸,她是说不出来骂街的话来的,于是千言万语成了一句,“我可怜的儿子啊!”
纪天逸听到这一声哭嚎本来是想走的,然而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着钱老夫人说道:“你儿子还行吧,不是你们钱家造的孽吗。”
实话一出,钱老夫人当即就更怒了,“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我们钱家怎么就造孽了?”她语气中充满了不善,“我本来想着你们可能有时候忙不过来,所以即便你们能掐会算我也想着理解你们,你却跟我说出来了这种话,你真是太过分了,真不知道老师傅是怎么教你们的!”
“哦。”纪天逸应道,没有兴致与钱夫人唇枪舌战,而且钱夫人他看的出来,有点泼妇的能耐,是摆明了不讲道理。
于是他脚尖向后一转,“我先走了。”
“走哪去?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吗!”
纪天逸缓缓的转过身,春困秋乏夏打盹,他此时此刻不由得有些犯困,于是对钱老夫人说道:“钱子峰惹了仆人们众怒,我现在要出去帮您儿子料理此事,您要是真嫌我多管闲事,那我就走了。”
然后他也再次毫不客气的说道:“钱子峰说了,他和我师妹的婚约取消,所以钱老夫人您还是准备准备去教您未来的真真儿媳妇了,我们这从山上下来的道士,与您的府邸无缘。”
钱老夫人捂着胸口气得直喘,纪天逸倒是淡淡然的看着她说道:“您不用捂着胸口喘了,您现在是半人半尸的状态,比你做人时候痛苦少多了。”
这回再说完,还没有等到钱老夫人细品自己身体的滋味,纪天逸就翻了一个白眼推门走了。
对于很多人他都是毫不客气的。
溜溜达达的从寂静的钱子峰院子出来,他走到了前院子。
从套廊中看了一眼,只见这群人都冻的发颤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呢。
外面的太阳金灿灿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纪天逸将手放在脑门上面,心中倒是无波无澜的想:这大太阳,还不得将他们全晒黑了吗。
他甚至有心去买一些草药回来,可惜实在不知道药粉中究竟有哪些草药,于是菜采药实在帮不上忙,那他就在院子里面看着,看着这些人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这对他来说,也是今生第一次遇见,即便是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也觉得有点意思。
关亦此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人一妖顶着大日头在山中采草药,金沐捡了两片大叶子,用法术落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和关亦的脑袋上面遮挡太阳。
它一边寻寻觅觅找草药,一边觉得自己的渴的要死,不由得气得将所有怒火转移到了钱府的人身上。
它骂人还是会一点的,太难听的关亦从来不让说,导致它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词,听得关亦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直起腰软绵绵的呵斥道:“金沐你别骂了,要是真的累,你就去树荫下歇一会。”
“我歇一会,你累一会,我能歇吗!”金沐马上反驳,然后它继续弯着腰从草堆里翻找草药,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纪天逸,“这个混蛋臭小子,就应该让他来采草药,累他几回,你看他还找不着你了!”
“你这又在说谁呢?”关亦将草药放进筐子里面,随即关亦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再说小花,小花是一只鸡,找草药这事肯定它更厉害,不过你把它打得太惨了,就算将它带来,那它也没法子找草药了。”
金沐想到小花,不由得一咧嘴,“霍!你这还怪上我了,关亦你莫要忘记了,我怀中的银票是被谁吃了,是小花,难道你就不心痛吗?”
关亦当即心痛的无以复加,甚至呼吸一窒,她一直忙碌着,如今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就和你没有关系了是不是?”
“有!”金沐尴尬的一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自己推出去了,于是头都不抬的又干又道歉,“哎呀,你这个女人,不要总是怪我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错了,千金散尽,你且等着,我这么厉害,还弄不到五百两吗。”
“你最好别说这个话,你要是去偷去,县令好歹是不能将一只猫认作凶手送进大牢,那我养着你,我就得替你去!你还是快快干活的好,否则天黑了要是还没有凑足草药,钱府就要乱了。”
“着什么急,尸毒不会那么快发作的,就让他们几天不出府呗。”金沐显然还是不当一回事。
“让你干活,你这话怎么这么多。”关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手摸到的土壤都是发热的,感觉自己都要被烤的摊在地上,“你要是不想做,就别做了。”
“我做还不行吗。”金沐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然后它在心里想着:我明明是来帮你干活的,你还一个劲的说我,要不是我心疼你,我才不帮你!
随即它且干脑子里面且想着纪天逸,想纪天逸现在过得得是多么舒服,骂都让它自己挨了,苦都让它自己受了,为什么纪天逸过得如此潇洒舒服,摆明了关亦就是偏爱纪天逸啊。
它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痛快,恨不得现在啥也不干了,又十分心疼关亦。
侧头看了一眼关亦,它漫不经心的问关亦,“关亦,我和纪天逸你觉得谁好?”
关亦忙着采草药,但还是深思熟虑之后说道:“要说关系好不好,那当然还是和你的关系更好,毕竟你陪我了十几年了,纪天逸也不过才认识短短几天。”
金沐总觉得关亦说话漫不经心的,这时她显然是没有深想,所以即便得到了心中的答案,它还是微微的有些犯嘀咕,“我好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哎,我就随便问问。”金沐回道,然后它又想,“我该怎么让纪天逸知道关亦对我和他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