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妈妈终归只是想想,她不能对着金沐下手,不过青楼的女子或早或晚都会有那么一天,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金沐目送刘妈妈出了房门之后,它便将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后面,仰着躺在了床上,它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觉得自己家想什么就来了什么,很快就能到张兴合的府邸去了。
它撇了撇嘴,心想:做人很不好,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
天光大亮的时候,张兴合终于过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满脸的青色胡茬,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突然间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他满眼血丝的看向了坐在床上的夏至,现在的他急需夏至亲昵的爱抚。
踉踉跄跄的走到夏至的身边,夏至闻到了他扑面而来的酒气。
细长的手指在鼻尖擦拭了一下,她说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它想向后缩一缩,然而张兴合抱住了它的胳膊,只是将脑袋靠在了它的肩膀上,因为没梳头,所以头发有点散乱,靠在夏至的肩膀上,他压低声音说道:“还能见到你真好。”
夏至闻言将他乱了的头发又拨到了头顶上,它对于张兴合这样可怜又可恨的人,只觉得有些无从下手,“你要是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
张兴合没说话,只是双手怀抱住了夏至的腰肢,他缓缓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也很伤心了?因为你爱的人也死了。”
“我吗?”夏至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它轻轻的拍了拍张兴合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对着张兴合说道:“我有吃的有喝的不就行了吗,我不要求那些的。”
“我就喜欢你这样只看眼前的。”张兴合淡淡的说道:“今天你就跟我回府吧,正妻你肯定是做不成的,只能先让你当丫鬟在我身边,母亲刚刚过世,我不能着急纳妾。”
夏至听了以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这样正好,比给张兴合做妾室强的多,据说守孝都是三年,我用不了三年就能将证据收集全了。
“好,那我听你的。”夏至说道,然后摸了摸张兴合的脑袋。
张兴合坐起了身,并没有回头看夏至,而是走向了门外。
他将门推开之后,夏至才看见门外站着是个彪壮的大汉,对着汉子摆了摆手,他说道:“这里暂时是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这是你的轿夫。”张兴合突然间解释了这么一句。
“一个人都有我两个人大了,这四个当我的轿夫,你可真舍得。”夏至说着站起了身,张兴合突然间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它的手掌心,“一会出门,自己就不要上轿子了。”
夏至侧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现在也知道要面子,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做个丫鬟而已,当然用不着坐轿子。”
张兴合没给予任何回应,夏至知道他是听见了,只是故意不理自己,它也不想与张兴合闹得不愉快,于是跟在了张兴合的身后,也是一声不吭。
卖身契应该早就办好了,张兴合接过卖身契,正要将卖身契撕掉,然而这时候冬雪突然出声说道:“张公子,不可。这夏至可滑头的很,
您要是将卖身契给撕了,以后就不容易抓到她了。”
夏至瞥了她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上的金簪子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嫉妒我,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自卑,我走了,花魁的位置也轮不到你啊。”
“你!”冬雪的气得一跺脚。
“我!”夏至也一跺脚,完全不怕她,“怎么的,想动手吗?我现在不用参与花魁了,我可不怕脸上有伤!”
冬雪收了手,当场老实了。
夏至翻了一个闭眼,随着张兴合出了青楼,张兴合在前,夏至在后面,出门它便被一个黑的布袋套住了脑袋。
随即它被一个人揽入了怀中,耳畔响起张兴合的声音,“到家之前都要委屈你一下了。”
“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将我带回去的。”夏至压低声音说道。
耳畔传来了一点温热的呼吸,随即它便被张兴合拉着手往前走。
夏至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压根不知道张兴合是受了众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往前走。
它还摸了摸自己的身前的衣裳,双手都被张兴合抓了下来,又是一声低语,“别动。”
良久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张府,与柳府一样,张府里面的白色布料已经撤了下来,进到了一个房间之后,夏至脑袋上的布袋终于被拿了下来。
它眯着眼睛看见了面前的张兴合,张兴合是少有的真诚的目光,他一直抓着夏至的手,然后躲过了夏至的目光。
夏至映入眼帘的便是我许多画,画里面都是一个同样的女子。
夏至看了几眼,发现里面的画竟然都是它自己,喝茶的,吃饭的,生气的,甚至还有砸东西的。
“这个也要画?”夏至的手伸向了那副砸瓷器的画,“这张我看起来状态可能不是那么的好。”
它说着就要去撕下来那副画,却被张兴合抓住了手低声说道:“别,我瞧着好看,特意让人画下来的。”
夏至发现张兴合总动不动就要抓自己的手,于是它将自己的手缩了缩,这回藏进了衣袖中,“这房间里面的画,不会都是你画的吧?”
张兴合倒是很诚实,“不,我没有那个文采,这些画都是我找最好的画师画下来的,你还记得我每次都带着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奴才吗,其实那是我特意找来的画师。”
他声音中带着一点疲惫,“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的上心过,等我学会画师的技术之后,我也可以天天给你画。
你是心甘情愿留下,对吧,夏至。”
他突然抓住了夏至的双手,夏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心都一哆嗦,忍着没将手收回来,“张公子,我知道你现在比较难过,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