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从上面拿起一本书,翻阅了几眼之后便赶忙问道:“这书是谁给你的?”
秋笙雷打不动得到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张员外的夫人。”
“张员外的夫人为什么要给你这种书?”关亦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秋笙,“你不是平时不出门,也不与人交好吗?”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李府毕竟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得有钱吧,这些做官的跟大家族关系好有问题吗?”
关亦懵懂的点了点头,“真复杂啊,你在山下虽然闭塞但也真不是白待的,看来什么都知道一点啊。”
“至少我不傻。偶然间张员外的夫人就看见了我,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高,她就提出来让我做他儿媳妇的请求出来,然后说我有慧根,送了我这么几本书,宝贝似的亲手给我的。”
关亦活学活用,“哇,红颜祸水。”
“你骂我呢?”
关亦摇了摇头,“你继续说。”
秋笙然后一摊手道:“还有什么好说的,然后我就这样了,被人关起来了。张员外的夫人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我。”
关亦听到此时,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呀,真是乱死我了。这千丝万缕的线,我真闹心。”
秋笙扬起唇角,心想:关亦知道这人世间的越多狡诈越好,知道的越多便越知道人世间的狡诈,虚伪,得过且过,就跟自己一样不愿意跟人在一起了。
“纪江仕跟张员外出去了啊,张员外这个人怎么样?”关亦声音一尖。
“张员外这个人为官清廉,还是很好的,所以我压根没有怀疑过张员外的夫人。”
“哎呀。”关亦愁的又蹲下了身子,然后转过头又看了看秋笙的黑嘴,此时此刻不由得有些理解了,对其说道:“真不错,你还活着。”
秋笙也没生气,微微颔首,“多谢夸奖。”
“我没夸你,我实事求是。”关亦站起身来,走上前看了秋笙良久,手指了指秋笙的黑嘴说道:“秋笙公子,你这张嘴用胭脂遮盖一下吧。”
秋笙伸出两根手指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迟疑了片刻则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用!”
“那我要带你出去啊,出去你见了人,这副模样,你再吓坏了别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嘴黑怎么了?吓坏就吓坏,我左右也吓不死他,若是吓死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与何干。”
关亦知道他是不想用女人的东西,于是对他叹了一口气,“唉,你要不然用障眼法算了。”
秋笙面色一愣,关亦便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出来,将黄符叠了又叠,随即说道:“毕竟不能老给你变,我把黄符烧了给你喝下去。”
不料秋笙向后一退,随即说道:“费劲。”然后他双手捂在了嘴唇上,片刻的功夫他将手放了下来,嘴唇便成了健康的粉红色。
关亦不禁叹为观止,“你真是我遇见的最厉害的一位了,就连我都做不到这样。”
“比你厉害,不是正常吗。”
“你,是不是就没有看的起我过?”关亦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呵,我没有直说。”
关亦没听明白,“什么你就没有直说,跟你说话真是费脑子。”
秋笙没回答,只是扬了扬眉毛,走进屋里去拿包袱。
不一会关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阴沉,“你刚才说你没有直说,是说你没有瞧的起我吧。”
秋笙又故意逗她,“我没直说,怎么想是你的事。”
关亦发现自己对秋笙真是无从下手了。
金沐清晨从床上醒来,便犹豫后又奔向了柳府,此时此刻它正在柳府的猫窝里半梦半醒。
半梦半醒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找到关亦,它跟失忆了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个是人参精被活吃了,它觉得自己应该兔死狐悲一番,得难受难受,难受的妖精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睡着,然后它强撑着自己不肯睡。
柳瑾玉醒来摸了摸金沐的猫脑袋,然后他穿着一身亵衣的由着丫鬟们服侍这洗漱。
金沐半梦半醒半睁眼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难怪关亦爱钱,这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起个早,四个丫鬟伺候,关亦的衣服平时都是自己穿,自己脱,不光自己洗还得洗她那倒霉师傅的。
等到柳瑾玉收拾完,便去和柳老爷,柳夫人一起用餐,而金沐孤零零的趴在猫窝中,一边感叹自己的猫生孤独,一边看着丫鬟将自己的饭盆推到猫窝旁边哄着自己吃。
这饭实在是太香了!倘若关亦若是真的嫁了过来,自己这辈子的饭岂不是也有了着落?
它怅然若失的吃了一口饭,一边想着关亦,一边想着好吃饭的,这两个,它哪个都舍不得啊。
惆怅的吃了两大海碗,它像个小猪似的往地上一躺,怎么都起不来了。
丫鬟看它憨态可掬,所以趁着没人摸着它的脑袋,金沐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敲打,心想:那根人参的须子是我给关亦留的,现在都给了那个不男不女的,怎么办好呢?我是找关亦去还是不找关亦去?
关亦怎么跟谁都能搭个上呢?居然跟这样的人也能说上话。
怎么办好呢?我还得去青楼,我还舍不得柳府的饭,我还得找关亦告诉她危险,我作为一只猫,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这责任太大了,我接受不了。
犹豫和取舍间,它心中的秤砣还是偏向了关亦,那个男的看样子对关亦应该不会伤害,而且还挺期待,金沐看所有男人都是潜在的威胁。
既然是威胁,那就不行了,它得找关亦,它得拆散他们,谁也不行,谁也不能从它这里抢关亦,它都认识关亦一百多年了,论资历谁能跟它比。
不搭理摸它毛的小丫鬟,金沐从地上爬了起来,翘着尾巴往外面跑,到处都是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