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丝!狄丝她怎么样了?
短暂思考,米拉想起一直呆在家里的狄丝。
来不及多想,米拉将那条残肢抱在胸前,拼命朝狄丝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一路上,米拉没有再发现任何尸体,甚至连残缺的肢体都不曾见到。除了那些倒塌房屋和正在燃烧的木头以外,就连以前街道上经常出没的野猫野狗也没了踪影。
不安的心越来越重,尽管米拉想到了很多事情,但唯独有一件事她始终不愿去多想它。她心里明白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同时也心知肚明小镇那些消失的镇民到底遭遇过什么,但她唯独不想承认的是,就是连狄丝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她不敢去想狄丝现在过得如何,也不敢去想她到底是否还活着,因为一旦她想到这些,她潜意识就会认为悲剧袭来,就好比亚伦他们的遭遇一般,来的实在太触目惊心。
啊疼疼……
正当米拉只顾着朝前方奔跑时,她突然被一种软软的东西绊倒在地,而与此同时,当她抚摸膝盖连声喊痛时刻,身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躺在米拉旁边的是一名中年妇女,虽然身材看起来很消瘦,但却显得不柔弱。妇女躺地的位置正好处在路中央,而正因为如此,米拉才有机会绊倒她。
你!你的腿。米拉注意到,虽然妇女还活着,但她下半身已经不翼而。除了大腿以上的躯体还尚在以外,剩下的东西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在米拉看来,这名妇女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尽管她已经失去下半身,同时还在不停流血,但能让她支撑到现在还不肯死去,她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救救她,救救我的孩子。妇女微弱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她现在才五岁,海兽们抓了她,帮我救救她,她还小,还什么都不懂。”
你别着急,让我先帮你止血。说着,米拉顺势将衣袖撕下一部分,并为妇女包裹下半身。
不要,不要救我。妇女推开米拉,反过来抓住道:“现在我已经活不下去,尽管你帮我止住血,但终究还是会死。救救我的女儿,只要能帮我把女儿就出来,就算死我也能瞑目了。”
他们去了庄园,海兽们将所有的人,包括我的女儿都赶到了那里,它们要进食,海兽们想要将所有人的当成粮食,统一集中在庄园分食。
庄园?你是说镇里的所有人都被海兽们抓去了庄园?米拉追问道。
对,所有人都在庄园。妇女道:“除了那些守卫小镇的卫兵被全部杀死并被吞噬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没能逃过海兽的捕猎,所有人都被抓去了庄园,等着被它们分食。”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你没有被抓去庄园?米拉疑惑道。
因为它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自从双腿被切割之后,一直以来我都藏在周围石块下面没敢出声,倘若不这样做,恐怕还没被抓去庄园,就早已经被它们当场吞噬了。
咳咳咳……
话刚说完,妇女便吐出一口鲜血,更加微弱道:“我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死对我来说已经微不足道,现在除了我女儿以外,我已经没有任何期望了,帮帮我,帮我救出我的女儿,千万不能让海兽们分食她,不能,绝对不……不可以。”
我……我答应你,醒醒,快醒醒!
尽管米拉极力摇晃妇女,但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意识到妇女已经死去,此刻的米拉坐在地上开始徘徊起来。之所以她没有立马爬起来前往庄园,缘由她实在找不到该如何去解救妇女女儿的办法。她拥有的力量实在太渺小,正如艾莉丝所说,现在她除了充当累赘以外,更本不惧任何其他作用。对于海兽的力量,米拉已经亲身体验过,虽然那只海兽和那只虫怪物都不算高级海兽,但想想在它们身后还潜伏着更多同种且无法被战胜的海兽,米拉顿时寒意不请自来。
居然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庄园,那么狄丝也应该在其中。想到这,米拉立马振作起来,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鼓足气道:“即便没办法,但也要试一试,狄丝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抛弃她,即使最后被海兽们杀死,至少我也该呆在她身边。”
庄园,阑珊墙内。
此时的广阔庄园已不再冷清,绿色草坪上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现场十分寂静,即使欧罗镇所有活人都集中在这里,但却完全听不到喧哗声。
而与此同时,呆在庄园内部走廊的夏冰雹,在完全不知外部事态的情况下,依旧和血红影子对持着,现在不同,被夏冰雹发现弱点的血红影子已不具备完全隐藏的优势,反之,夏冰雹却重新拾回了至此之前死亡99999次以来的第一次自信心。
怪不得你这家伙攻击速度这么快,同时还能隐身,原来都是依靠吸取血液来维持力量的。
此刻,夏冰雹将扎拉克的死体藏在自己身后,双手紧握黑铁剑,得意道:“有种现在就杀出来,看老子不把你劈成肉渣不成,别以为一直偷偷偷摸摸使用下三滥手段吸取血液就能为所欲为,告诉你,现在别说让你吸血,特么的你要是能碰到他尸体一根毛,就算老子输。”
99999次死亡,已经将夏冰雹的尊严践踏一文不值,现在的他除了一肚子委屈和不甘以外,唯独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蹂躏血红影子,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释放他心中的积怨,从而平息心中不满,达到如释负重的快感,重新找回自己的尊严与自信心。
99999次死亡,这样的死亡次数已经是夏冰雹接受范围的极限,倒不是因为死亡为他带来了负担,反之却有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越过的坎儿。一次,哪怕再死一次夏冰雹也不能接受,因为只要他再死一次,就会打破十万次死亡原则了,要知道,十万次死亡对他来说已不仅仅只是意味着金钱上带来的代价,更可气的是,倘若假如有那么某一天,他突然遇上一位同样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冒险者,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向对方说出这件令人羞耻的苦逼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