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华虽然调离了青海市一个多月,周汉生新官上任,虽然对原本的人事进行了一些调动,索性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因此宋庆华一看通讯录上的人员分配,立即就做了一个详细的部署,把以往宋庆华信得过的手下重新调回了市局,至于其他的人事调动,宋庆华则想等到针灸大会之后再进行。
阎京他们又对细节做了一些探讨之后,这才一起去吃饭,秦哲已经先到了,菜也点齐了,不过因为针灸大会的事,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安心。
吃完饭,宋庆华直接回了青海市公安局,阎京和白浔则去了中医协会,秦哲也跟着阎京一起去了。
针灸大会在即,阎京他们害怕出事,所以临时决定召集中医协会的成员开一个短会,嘱咐大家注意安全,一旦有什么不对劲要立即相互告知。
忙完这一堆事,已经是下午五点,阎京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了,这时秘书走了进来,道:“阎会长,外面有位叫颜酒的医生,说是有事想见阎会长,他说您见过他。”
“颜酒?”阎京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面熟,可他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
“这是他的名片。”秘书递上了颜酒的名片。
阎京拿过名片一看,是青海市中医院的医生,阎京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中医协会门口偶然遇到过颜酒,而当时颜酒正在救治一名车祸患者,阎京当时还对他的医术赞赏有加。
“请他进来。”阎京道。
秘书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颜酒的?”白浔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并不知道阎京什么时候又认识了叫颜酒的。
“这事我稍后再跟你说,这个颜酒是中医院的医生,他现在来找我,我猜恐怕是和针灸大会的事有关。”阎京道。
楚修这次邀请的人员并非只有中医协会的成员,因此阎京猜测颜酒也在楚修的应邀之列,只不过就算是这样,颜酒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阎京正思索间,颜酒已经来了。
“颜医生请坐。”阎京招呼道。
颜酒正要坐下,忽然看见白浔正在看他,不由脸一红,有点局促不安起来,道:“阎会长,这位是……”
“哦,这是我未婚妻,颜医生有什么不适吗?”阎京看颜酒的脸突然发红,以为颜酒是不好意思看到白浔,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所以便找了个幌子。
“实在不好意思,颜酒也是无意冒犯,不过颜酒天生就有心疾,不敢和女子太过靠近,否则就会脸红不适,还请这位小姐不要介意。”颜酒道,尽量避开了白浔。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多人生来就有各种各样的病,这也不是由个人能决定的,不过颜酒这天生的心疾却是太不可思议了,光是这一点,恐怕他都不好找老婆了。
“颜医生的意思是,只要阎医生和女人太过靠近就会出现这种症状?”阎京好奇道。
颜酒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因此我长年不敢抬头去看女性,甚至不敢和她们走得太近,我自己也想过不少办法想根治这个毛病,但迄今为止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那颜医生今天来是想?”阎京问道。
从刚才这一番话中,阎京猜测颜酒今天来是想让他给颜酒治病的。
“噢,是这样的,前两天我收到了‘四联会’的邀请函去参加针灸大会,这件事想必阎会长已经知道了吧?”颜酒正色道。
颜酒果然也收到了楚修的邀请函,这起码证明了两个问题,一是颜酒的医术的确不错,能入得了楚修的法眼,二是颜酒能在这个时候想到来找自己,恐怕这个颜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没错,我和颜医生一样,我也收到了‘四联会’的邀请函,明天将会出席针灸大会。”阎京道,想试探试探颜酒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联会’一直以来都很少对外公开露面,这次突然广发邀请函,邀请中医界的医生们去参加针灸大会,阎会长不担心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颜酒问道。
“颜医生太多虑了吧,一个针灸大会而已,能有什么猫腻?”阎京道。
现在颜酒到底什么身份,阎京并不知道,因此阎京也不想对颜酒透露太多,一是怕万一颜酒的身份有问题,二也不想颜酒参合进来这些事,楚修不是颜酒一个小小的医生惹得起的。
“阎会长看这个邀请函上的署名。”颜酒把邀请函递到了阎京面前。
“这上面的署名有什么问题?”阎京故作不知道。
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楚修的名字,因为楚修以前都是用林子勋的名字活着,谁也不会想到林氏企业董事长的独子会是“四联会”的会长。
“阎会长可能不认识这个人,但我认识他。”颜酒道。
颜酒的话令阎京和白浔都感到震惊,阎京当即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楚修?”
颜酒苦笑一声,道:“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颜酒的话,再一次令阎京和白浔感到了震惊,颜酒竟然和楚修是大学同学!
“这么说来,你也是华医大秦老的学生?”阎京问道。
对于秦正的死,阎京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然而苦于找不到证据证明楚修的罪行,到现在也不能拿楚修怎么样,不过阎京从来都没有放弃要楚修血债血偿!
“没错,我不但是秦老的学生,当初秦老选择弟子的时候,是楚修动了手脚,否则成为秦老大弟子的人,原本是我。”颜酒道。
秦正一生共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楚修,二弟子陈璇,三弟子就是阎京,不过秦正从来都不会提起楚修,要不是当初陈璇提醒,阎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楚修这么一个大弟子。
“愿闻其详。”阎京道。
颜酒喝了一口茶,似乎这段往事令他难以启齿,但他似乎又没有要回避的意思,阎京和白浔都耐心等着,只是阎京和白浔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名不见转的人,到底和秦老和楚修有着什么样的瓜葛。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只是华医大的大一新生,当时楚修是一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华医大的,而我则排名在楚修后面,也是那时候年少气盛,一进华医大,我就想和楚修比试一番,看看他到底哪里比我厉害,楚修那时候话极少,也不屑任何人的靠近,但对于我的比试,他却接受了。”颜酒回首起往事,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沉重。
阎京和白浔都认真的听着,既是在听颜酒的故事,也是在听楚修的过去。
“不过那时候我却并不知道,原来秦老当时已经有意从这一届学生中挑选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做他的关门弟子,因此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而去主动和出席的比试,就显然成了一个供秦老考证的筹码。”颜酒道。
对于颜酒的话,阎京并不感到意外,秦正的确是这样的人,他不只是注重学识,更加注重学生的涵养,因此就算你医术再好,但品行不端,秦正也一样不会教你。
当初阎京获得秦正的破格推荐,也正是因此。
“后来呢?”阎京问道。
“楚修接受了我的挑战之后,我们两人在学校里公然搞起了‘医斗’,其实也就是大家在学校里无偿给其他同学看病,比试看谁的医术更高明,关于‘医斗’这件事,学校一开始是不允许的,因为这将扰乱学校的秩序,加上我们又是大一的新生,万一治疗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有人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不过因为秦老主动说由他在现场负责诊治的后续问题,校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颜酒道。
“我和楚修之间的‘医斗’确定了下来之后,我很用功的温习医书,想在这次‘医斗’中脱颖而出,挽回之前在排名上落后的面子,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颜酒道,眼神中的痛色渐渐浮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阎京问道。
颜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到了比试的那天,我和楚修都拿出了自身的实力来比试,秦老也对我们的表现都相当满意,但比试的现场却突然出现了意外,我当时正在交往的女朋友若言,竟然站在医学院的教学楼上扬言要跳楼。”
颜酒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阎京和白浔从颜酒的反应之中猜测出来,可能颜酒的女朋友最终真的跳楼了,不然颜酒不会做出这样沉痛的表情。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就仿佛时间在此刻凝滞了下来一样,片刻之后,颜酒才缓缓睁开眼睛,阎京和白浔从他眼中看到了泪水。
“当时若言的同寝室好友来告诉我时,我和楚修的比试正在关键时候,我一听到若言要跳楼心神一下子就慌了,但又不想就此输给楚修,所以我硬撑着要比到最后,但心神一慌我就很容易出错,所以对病人的病情也就确诊出了偏差,但我还是不甘心,所以我做了我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颜酒痛苦的说道。
人生有很多次选择,也会有很多个决定,每一个选择和决定,都将改变一生,但选择之后,却是永远都不能再回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