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轩的衣衫上满是血迹,有周厉的,也有他自己的,面色微微苍白。
他全力对付周厉,硬接周同的的血色大手印,即便他的肉身远超同济,也受了一点轻伤,好在识海中有风烛灵火源源不断地提供生机,几个呼吸间,便差不多恢复了一半。
“混蛋!我要你偿命!”
周同心如死灰,眼中喷薄浓浓恨意,继续向易子轩攻去,一身元力被催动到了极限,甚至还要超出!
刚猛霸道的烈火元力涌入掌心,猛烈拍出,甚至连手掌边缘的空气,也被炽烈的元力点燃,刺啦一声,掌印中布满赤红色烈焰!
他的气势,强大到前所未有的境地,给易子轩的压力,甚至比刚才他与周厉联手还要恐怖数倍!
这一刻,易子轩突然心情平静下来,仿佛进入一个难以言喻的境界中,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下来,甚至连跃在半空的周同,他的动作仿佛也变得极为缓慢。
此时,他的体内,元力的运转轨迹依旧沿着正经和奇脉行走,作周天循环,但运行的路程却大大延长,这是因为其剑元力中不时分裂出一丝丝的细流,涌入到其他细小的经脉之中。
人体经脉,分为十二正经和八大奇脉两种,但除了这些经脉以外,还有其他众多的细小经脉,数量极其繁多,可谓数不胜数。
十二正经和八大奇脉,就像是一片树叶纹络的主干道,而那些细小经脉便是叶子的纹络,分布到主干道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体系。
因为数量太多,所以许多修道功法极少会牵扯到这些细小经脉。
但此刻,易子轩体内元力却自然而然地涌入到这些经脉之中,形成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交通网络。
“沧月星海诀第二重,圆满!”
周同的血色大手印已经来到跟前,但见易子轩双手一翻,指尖有道道银光闪烁,如同一只只银色蝴蝶,悍然向血色大手印迎去!
一只只银色蝴蝶漫天飞舞,飞蛾扑火般向血色大手印扑去,前仆后继,将周同的血色大手印淹没。
砰!砰!砰!
一刹那的功夫,周同身上便不知中了多少道剑气,烈火元力竟然被一只只蝴蝶硬生生打散,根本无法凝聚。
易子轩化掌为拳,一拳狠狠击中周同胸口,周同惨叫一
声,倒飞而出,跌落在数丈之外。
“不可能!同为道基境修士,你怎么可能如此强大!”
周同七窍流血,挣扎爬起,看向易子轩,眼中露出怨毒和恐惧!
然后——
转身便跑!
易子轩与越府的仇怨不算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不少,而原先他与其弟在城门口发现易子轩进入天阳城时,顿时大喜,自认为凭借他二人近乎道基无敌之力,足以将其镇压斩杀。
待拿着易子轩的头颅,送到越府,越城主必定心喜,到时功法资源还不是手到擒来,识藏境指日可待!
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出自小家族,但是幼时曾误食异果,这才突破自身潜力极限,又经过十余年如一日的苦练,方有今日修为。
可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为道基六鼎境,易子轩却强大至此,任凭他两兄弟使出浑身解数,竟然还不是易子轩的对手,以至于周厉身死当场,而他亦身受重伤。
如今,眼见事不可为,他便决定先逃为妙,至于报仇之类的,只能待以后再说。
眼见周同跑远,易子轩眸光闪动,精神力化作音波一般冲向男子的身体,磅礴的精神力将此人冲击得微微一怔,行动慢了半拍。
下一刻,星渊出鞘!
远处的众人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便是惨呼声响起,锋利的剑气四射,将周厉切割得满身是血,两条手臂直接横空飞起,腰间更是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眼看就要不活了。
“倘若谁还想要杀我,那就尽管来吧!”
锵!
易子轩收回长剑,扫视四方,而后翻身上马,接着往城门口行去。
……
城门口,大门紧闭。
过了许久,赶车小厮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瞄,而车里的人依旧沉默,不发一言。
萧沉躬着身,面色略白,乃是刚才强行出手打碎蛟龙图腾纹时受其中神通威力所伤,只不过对方是轻轻一声呵斥,实力十不足一,他却是全力出手,反而受了轻伤。
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哦!”仿佛是沉睡了许久,车中之人再度开口,语气中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好似这时才注意到眼前之人,只是没有了刚才所蕴含的龙威。
只听到他
淡淡道:“你便是越云深的贴身侍卫头领?为何来的如此之慢,连累吾在此等候许久,受此等凡人所辱?”
蛟黎图在信中约定的明明是亥时四刻到,他亥时便来此等候,提早了足足半个时辰,只不过慢了几步,又何来怠慢之说?
仆人年幼,不谙世事也说得过去,无伤大雅。可你这当主人的纵容凶兽伤人,甚至释放龙威展示自己的存在,如今反而倒打一耙,又是何等强词夺理!
脑海中飞快地转过这几个念头, 萧沉嘴上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得连连道歉,把身子又压低了一些,极尽谦卑道:“萧某来迟是萧某的过失,御下不严亦是在下之责,只是这些城门守卫肉眼凡胎,不识真龙之颜,还请大人海涵,宽恕则个。”
似乎是萧沉话语中的某个字眼说的他龙心大悦,蛟黎图颇为满意,便不再计较这些小过节,反而催促起萧沉来,让他赶紧带路。
“城主知大人远道而来,必定舟车劳顿,一路风尘。所以派萧某来时,便已在府中备下酒宴,以候大驾。大人请跟我来。”
萧沉翻身上马,左手在前虚引,示意身后的牛车跟随,同时他还吩咐左右,护卫在牛车周围,隔开闲杂人等,径直往城中走去。
越云深极少出门,一直在潜心修炼,天阳城的很多事都是由萧沉代为打理,所以整个天阳城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心存敬畏。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如今见其甘为领路,引车在后,如此想来车中之人定是地位极高,神通广大之辈,众人心中煌煌,便有所忌惮。
所以车马所过之处,虽说热闹依旧,却不甚喧嚣。
正在这时,突然一股劲风从身边呼啸而过,众人只见一道乌光笔直冲向城门,那道乌光速度之快,竟然连马背上的身影都看不清楚。
“城门已关,禁止出入!”
守卫城门的守卫见状,立马喝道。
却不料那道乌光速度不仅不减,反而加快些许,待来至城门之下时,方向陡然一变,腾空跃起!
这时众人已然看清,跃上半空的是一匹干瘦如柴的劣马,而马背上坐着一个负剑少年。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俊秀,劣马如龙,一眨眼间,只听一声如雷嘶吼,一人一马便跃过五十余丈高的天阳城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