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的包袱是方玉华收拾的,中途江屹舟也去拿过手巾和水,根本没什么药。
江屹舟看向磕磕绊绊割麦子的苏婵,而且那药明显不是中药的样子吧?
再联想到上次吓跑狼的那东西,江屹舟越发开始迷惑了。
晚上回去苏婵就先配了药,幸好上次去县里买的多,几样需要的都有。
江屹舟自己麻利的换药,不经意的问:“刘嫂那是什么病?”
“肝功能衰竭引起的肝性脑病。”苏婵头也没抬随口道。
江屹舟默默的记在了心里,最起码他是从来没听过的。
刘勇吃过饭来拿药:“你那个药还真好用,她晚上又吃了一次,吃饭没吐了,催着我赶紧来买。”
苏婵将包好的药包递给他:“这是都分好的,一小包是一份,草药一天一次就可以,要记得给她补营养,每天一个鸡蛋,适当的肉,不然光靠药好的很慢。”
刘勇都一一记下:“那,这些多少钱?”
算上成本:“一百八十文,而且这还只是十天的药,她的病必须要长期调理。”
刘勇也肉疼啊,但总归人重要,将钱数给她:“那你还会去看她吗?”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尽管来叫我就好。”
苏婵刚将人送出门,王老太已经把钱都揣自己兜里了。
陈兰生怕她自己把钱吞了,早就屁颠屁颠告诉老太太了。
苏婵也不搭理两人,自己打了水泡脚的时候,再次连接空间,发现竟还是17分。
也就是说她救了刘氏一命又返还了十分,等于白嫖一种药物啊,这买卖太划算了!
家里的地不算太多,一家子忙活了四五天就完全收完了。
一直在吃糙米粗粮的苏婵,终于看到了白灿灿的纯白面!
苏婵将最后半袋白面搬进厨房,狠狠喘了口气,十袋半,足有七八百斤了。
不过虽然面不少,可江家人也多,八个人,还有四个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男人。
听江屹舟说,去年学费凑不够的时候,还卖了二三百斤,也难怪还没到收割的时候就吃完了。
“娘,今天能好好做一顿白面吧?”
方玉华擦着汗珠:“一般家里都是白面跟棒子面混一起做的。”
“就是说还得去问老太太?”苏婵无语了,大事小情她都要插手吗?
苏婵压根没打算去跟她沟通,毕竟做饭的可是自己。
晚上她舀了半盆面,蒸了一锅白白胖胖的馒头,可惜了,如果有肉就可以包饺子了。
“这么多馒头啊今天?”江置倒是挺高兴,“一般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
陈兰上手就拿了一个开始吃,反正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可不是她。
王老太出来的时候,一眼瞧见一蒸屉的白面馒头,连瞳孔都张大了:“苏婵!”
苏婵揉了揉耳朵:“这几天大家下地都累坏了,吃点细粮回回体力。”
“什么就累坏了?不就是收了几亩地吗?就你金贵?谁家不是一样?”
“是啊,您没去收,当然不累了,您不吃也是可以的。”
苏婵从来就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人,也许是从小被父母宠的,颇有几分小脾气。
王老太手气的点着她:“你们都听见了?没大没小个东西!她就这种态度,你们大房还护着她?”
方玉华忙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婆婆,小婵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自从她进了这个家门儿,有一次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吗?!我们江家过的有多紧巴!她以为是来享福的?白面肉都随便吃,有多少东西够她霍霍的?!”
江屹舟本来是想说话的,但他更好奇苏婵想干什么。
因为她现在淡定的吃着馒头,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奶奶,不要凶小婵。”江凡虽然也被她吓到,但还是怂怂的开口,“小婵很累的。”
“闭嘴!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就数你吃的最多!你们哪里知道操持这个家,管这么多张嘴吃饭有多难?”
自己逢年过节才舍得吃这么一回白面馒头,苏婵想做就做。
这回要是不让她知道规矩,以后还不是更没顾及,家里她都能称王了!
苏婵把馒头放下:“我记得也是,刚进门那天,您就说不承认我这个孙媳妇儿,您不把我当一家人,刚好,那请不要收我赚回来的钱。”
王老太满是褶子的脸都皱成一团:“你说什么?这江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钱统一管统一用这是家规,难不成你还想撺掇我们江家分家不成?!”
“当然不是你们江家分家,只是跟我区分开而已。”
苏婵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挺希望这事儿能成的。
“什么意思?”江屹舟闻出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很简单啊,以后你们不必把我当做江家的人,我治病赚的钱自己收着,吃住我可以给你们钱,按寄住算,可以吧?”
“那怎么行?”方玉华第一个不同意,“你是我的儿媳妇,就是我江家的人!”
王老太被她不按常理的牌也打懵了,这叫什么事?住在这里然后给自己钱?
“那不行!”陈兰可精明的很,“睡觉不过那么一块地方,吃东西能吃多少?”
王老太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清醒过来,对呀!按吃的住的算才能有多少?
租个房子才几十文,加上吃饭,撑死一个月也就三四百文。
要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苏婵可就给家里赚了将近二两银子啊!
孰多孰少一目了然。
“对,不行!”王老太气道,“你还想跟我玩心眼?!”
江置被她们吵的头疼:“奶奶,坐下吃饭吧,既然弟妹能赚钱,那付出的多,得到的多一点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些东西也不是她一个人吃。”
到头来一个也没帮她说话的,王老太气的拿了两个馒头回屋吃去了。
苏婵还有些不悦的看了陈兰一眼,要是王老太能同意,她攒够钱立刻就走。
江屹舟沉默的看了苏婵一眼,她说话的时候那么干脆决然。
就好像,早就想好了一样,她其实也并没把自己当做是江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