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禹噙着闲适的微笑睡得甚安稳。魔王虚危在天兵的带领下,踏着沉重的步伐从门走进来。
阴沉的气压自魔王虚危的身上来,皓禹微微皱起眉头,不能安适地动了动。
蒹葭轻柔地摸过他的眉头,侍他眉头舒展开来,才抬头看向已经站定了的魔王虚危。
“听说你是来投的?”蒹葭嘴角微弯,对魔王虚危亲切地道。“雨霖哥哥,我想相信你对我一直都是真诚的,投诚也就是形式上的事。”
她和魔王虚危能够谈的就是旧情,如果魔王虚危心有不舒,看在旧情上应不会太难谈。
蒹葭低头看向皓禹,见皓唇边的笑意益深,更知道自己的开场没错——皓禹自魔王虚危进来就醒了吧?他的呼吸并不太平稳,他在担心着什么?
“公主,你已非当年那个小公主,而我也不再是那个雨霖了。往日的旧情不提也罢。”魔王虚危瞟向案桌下的那抹红衣,冷冷地开口。
蒹葭见魔王虚危完全不念及往日的情份,心里一愣,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接,只能低头看向皓禹。
皓禹伸手抱一下蒹葭的腰,便自她的腿上坐起来。他勾住她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看着魔王虚危。
“我以为你想一直躲在她的石榴裙下,不敢出来见我呢?”魔王虚危讥讽地道。在说话的同时,他对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妒忌鄙视一番。
“你不是来投诚的?”皓禹不以然地撇撇嘴,淡淡地道。
“自然不是,我是来杀你的!”
“就凭你?”皓禹轻蔑地吐出几个字,又神情凝重地低睑沉思起来。
魔王虚危又呑食了谁的元神?他留在魔王虚危身上的灵力,已被一股新的力量所控。
自魔王虚危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魔王虚危应该不敢再呑食元神了,除非……除非有个谁自愿入到他体内,为他控制住那些元神。谁会心甘情愿为魔王虚危所用?
蒹葭低头看向被皓禹握紧的手。皓禹的手满是湿冷的汗,这说明他的心里很是不安,难道接下来的事很难应付吗?
就算魔王虚危现在变得很强了,也不用那么担心呀!现在在天庭,里里外外的三十万精兵,任魔王虚危再强也不敢乱来。
可皓禹甚少会表现得如此担心的,他向来都是淡定从容。因为他总是那么的自信,从来没有把任何对手放在眼中。
无风不起浪呀!蒹葭的心随着皓禹的凝重提了起来。她脸上不动声色,手却悄悄地把玉玺收入手中。
“公主,你就别废心思了,那玉玺是对付不了我的。”魔王虚危不甚在意往玉玺上看了一眼,道。“看在老天帝的份上,我是不会杀你的。我要杀的人只是你身边的男人。”
魔王虚危一口一个公主,蒹葭觉得他还念点旧情的,不杀她自然是可信的。但皓禹如果身处险境的话,她也不需要他的放过。
“你就那么笃信自己能杀得了我?”皓禹自信地轻笑一下,站起来缓缓地走向魔王虚危。
蒹葭把玉玺收入怀里,便快步追上去,在皓禹离魔王虚危还有五步远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拉他停在安全的距离上。
“还是公主比较审时度势,你看看这是谁的气息?”魔王虚危狰狞一笑,幻出一撮绿色的气息托在手中。
那是沈腾化的气息!皓禹和蒹葭同时一愣,不敢置信地瞪着魔王虚危的手。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沈腾化堂堂一个妖魔王,居然甘心为魔王虚危所用。
魔王虚危和妖王合成一体,皓禹就算对付得了,也会因耗尽灵力,为饕餮所控制……
“天帝,徙倚仙姑求见。”
就在蒹葭思量无计时,天兵就外面禀告着。徙倚这个时候来干嘛?以上次见面的情况看来,她好像已经脱妖界了。她应该不会是来帮沈腾化的吧?
“让她进来!”
蒹葭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徙倚进来,便听到魔王虚危以自己的声音在下命令。
“你不是恨那个女人吗?为什么还要见她?”魔王虚危吩咐完后,又以自己的声音道。
“我让她进来是为了,连她一起解决。这个女人居然敢叛离我,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这次又是魔王以沈腾化的声音道。
“当男人要有出息点,不能让一女人控制住自己。”这是魔王虚危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她,我会甘心为你所用吗?”沈腾化声音。
“呵呵……也对,别忘了。我们现在要联手把你女人的妍头解决的。”魔王虚危往皓禹的脸上看了一眼,讥讽的道。“这张脸还真的能让你的女人魂牵梦绕至此吗?”
“可不是吗?不就是一张小白脸吗?那个臭女人怎么可以躺在我的床上,把我幻成他呢?而我已经纵容她养了一堆与他相似的男妖,她为什么还是决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在沈腾化一句加一句的疑问里,蒹葭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直了。想是沈腾化在以各种手段侮辱徙倚后,却发现自己爱上了。
可徙倚却对皓禹念念不忘,最后还是不顾一切离开了沈腾化。蒹葭觉得被沈腾爱上,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她几次三番,看到沈腾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徙倚的衣服脱光,不知道是想惩罚她,还是想她的屈服。
徙倚在天兵的带领下,一路妖娆多姿地扭了过来。她人还没到,那呛鼻的脂粉味先杀。
蒹葭倍觉难受地干呕几下,皓禹疑惑地抓住她的手号起脉来。
“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样欢迎,把你心尖尖上的人?”
徙倚叉着腰佯怒地瞪着蒹葭,一分怒意三分娇媚。让蒹葭看得都为之着迷,心中不再有恨的她虽妖艳依旧,但却另有风味。
魔王虚危更是着迷呆瞪着双眼,不由自主朝徙倚走到去。
“没办法,我天生受不了脂粉味。”
蒹葭想用手掩嘴偷笑一下,才发现皓禹正握着自己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她不解看向他,用眼神寻问着他。
皓禹把脸上的忧心隐去,回以她从容的
微笑,伸手轻轻地把她拥入怀,然后将手慢慢收紧,直至两人的身躯紧贴着。
“滚!”徙倚正好笑地看着蒹葭和皓禹的互动,突然发现魔王虚危靠近她,并且眷恋地抚上她的脸。她忙后退不步,挥手打开魔王虚危的手。
“女人,你来这里找死的吗?”魔王虚危伸手掐住徙倚的脖子,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是沈腾化的。
“沈腾化?你也有今日”徙倚愣了一下,突然解恨地大笑起来,全然不顾脖子间越收越紧的手。
“不准笑!”魔王虚危铁青着脸,掐住徙倚的脖,将她高高举起。
徙倚虽已透不过气来,脸上灿烂的笑容却依然不减半分。
蒹葭不禁在心里嘘嘘着。徙倚看似对现状很享受,但从她对沈腾化的恨中,可以看出在她的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大概是因为都走到这步了回头已迟,她也就只好将错就错开心地过好每个当下。
“皓禹,你快把徙倚救下来吧!”蒹葭抬起头看着皓禹,小声地央求道。
皓禹好笑地看了蒹葭一眼,幻出太阿剑刺向魔王虚危的手。魔王虚危……或者该说沈腾化正专注于徙倚,等到太阿剑到身边才发现。为保住双手,他只好把徙倚扔到一边去快速后退。
“沈腾化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结果却沦为魔王的工具。活该!真是太解气了。”徙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魔王虚危笑得声泪俱下。
魔王虚危狠狠地瞪了徙倚一眼,也没再去管她,立即飞身向皓禹攻去。
皓禹引诀收回太阿剑,把蒹葭护到身后,上前一步迎上魔王虚危的攻击。
魔王虚危也不幻出武器,竟赤手去与皓禹的剑相碰撞。在锵锵声中,火花竟向四处飞射。
蒹葭见魔王虚危的来势汹汹,不想让皓禹独自去对付,便下令喊许世新带人来帮忙。但她的话发出去很久,却不见许世新来的回应。
皓禹废劲地与魔王对了一掌后,退到蒹葭的身边道:“没有用的,现在整个大殿已被魔王虚危,用魔力转换到另一个空间了。”
蒹葭用手拭去皓禹嘴角边的血丝,对他展出最绝美的笑容。便立即转身幻出玉玺,迅速朝魔王虚危抛去。
皓禹拉住蒹葭的手,看着压向魔王虚危的玉玺摇头道:“没用的玉玺奈何不了魔王虚危……”
皓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蒹葭用唇封住。她在皓禹的唇上轻触即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快速转身往玉玺上飞去。
皓禹虽不明所以,还是直觉地伸手去抓蒹葭,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只抓下蒹葭一片衣角。
玉玺在压向魔王虚危时,被他的魔力抵住前进不了半分。但在蒹葭飞入玉玺后,玉玺又开始向下压,魔王的魔力也渐渐抵挡不住。
玉玺一点点地向下压,在完全把魔王虚危压碎时,它也随之炸开。
满殿都飞扬的玉粉,而蒹葭却没有再从中出现。
在御书房回到正常的时空时,九重天上回荡着的都是皓禹绝望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