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法挽回了。"白歆站起身，"小墨，我是不是没有苏饴长得好看？"

"白鞍他不是因为苏饴才不爱您的，就算他完全忘记了苏饴，也不会对您动心。"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他的妹妹？又不是亲生的！"

"哎——"叶新叹了口气，"主人，早在游戏世界的时候，我就陪在你们身边。说实在的，白鞍和你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种单纯的爱情。"

"那是什么？亲情？友情？"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未必就能用文字公式化的去说清，也不是非爱即恨，非黑即白，更不是可以靠刻意的行为去改变的。有些人，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费尽心思留住了人，也难以留住那个人的心。说白了，就算苏饴从白鞍的世界中消失，未来还会有第二个苏饴，第三个苏饴，但始终不会是你。"

"小墨！"白歆气得胸口此起彼伏，"你经历过爱情吗？"

"没有，我甚至不知道，爱的具体感觉是什么。"叶新静静地站着，"但是，这些话是一个老人对我说的，他经历过爱情。"

白歆发呆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喃喃着："说的大概意思都差不多...爱一个人未必要占有，这种没有意义的道理，我才不要相信...可是为什么呢，明明经历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不同的观念..."

白歆下意识里说出的话语，让叶新缓缓皱下了眉头，他不动声色地长出了尖牙，突然表现出焦躁不安的模样，"主人，我...可恶，已经很久没犯过了，不知道为什么..."

"你怎么了？"

"我想喝血。"叶新捂着脑袋，"您还有巧克力糖吗？"

"你忍一下，我马上派人给送过来。"白歆的双眼瞬间泛出蓝色。

不一会带着黑色面具的克隆体便匆忙地跑进了餐厅，"小墨！你没事吧？"

说着，那个克隆体便剥开糖纸，将巧克力糖塞进了叶新嘴里。

白歆歪着脑袋，冷冷地看着那个克隆体，"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吧？"

"不...我...我没有那个念头！"

"就快有了，很危险的，你也不想伤害到本体吧？为了安全起见，去吧。"白歆拍了拍克隆体的肩膀。

克隆体沉默了一会，说："好吧，可是能不能让我抱一下小墨？这么多年，他总算醒过来了。"

"不能，安全起见，万一助长了念头事情就麻烦了，你应该理解的吧？"

"你变了..."克隆体将面具摘下来，正是白歆不化妆的模样，"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如果我是本体的话，肯定会让克隆体最后抱一下小墨的！"

"你在质疑本体的决定。"

"是啊，不小心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克隆体将糖纸扔在地上，恨恨地瞪着她，"被你逼出来的！"

话音未落，白歆本体的双眼中泛出了蓝色，两个黑面具人冲进来，将那个克隆体拉出了餐厅。

叶新捡起地上的黑色面具，"主人，看起来将克隆体当随从使用还是比较危险的，万一某个克隆体的心里偷偷动了替代本体的念头..."

"没关系，反正总控制器在我这里，她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只要我别太过相信自己的善良，时刻对她们保持警惕，就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那不就相当于要时刻提防着自己？"

"没错，以前我也相信自己。"白歆眯缝着双眼，"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

"您这样做是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着，叶新又弯下腰，将地上的糖纸捡起来，"这是神域自己生产的巧克力糖么？"

"也不算吧，是总**那边生产出来的，神域这边的机器是很先进，但是没有可以做出巧克力糖的。"

"我还记得，您第一喂我糖块吃的时候，糖纸是红色的。"叶新微笑地回忆着，"您说那代表着草莓味。"

"是...啊...没想到你还记得。"

"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还记得有一次你突然想吃烤香菜，结果被我给做糊锅了，从那以后，您看见香菜了就讨厌。"

白歆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对呗...弄得我直到现在，也不喜欢吃香菜。"

克隆体只能记住大概的事件，却无法回忆起许多细节上的东西。

此时的叶新，已经完全确定了一件事情：面前的这个白歆，也是一个克隆体。

那时的糖纸是黑色的。

香菜的事情是他临时胡编的。

可是这个白歆，一件事情都没有发觉，反而顺着回答，显然是自己知道自己缺少一些细节记忆，感到心虚。

想要完全替代本体，就要拥有本体的所有记忆数据，包括细节记忆也要进行传输。叶新并不知道这个克隆体是如何获得本体的总控制器的，但是他很清楚，就目前来讲，本体应该还没有死掉，因为这个克隆体还没有传输完本体的所有记忆数据，她一定是传输了某部分的细节，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行动了。

"主人，我有点困了，可以回-1层的房间休息吗？"

"二楼有的是客房，干嘛非要去地下睡觉？"

"因为只有那个房间的布局，和主人您曾经的房间一模一样。"

白歆的嘴角不自觉地有些上扬，她没想到叶新居然这么忠诚，便答应道："好吧，我带你去。"

叶新并没有拒绝，他跟在白歆的身后，走到了大厅里。

两个人看见了我，同时站住脚。

此时的我，正坐在那个装着蜡像的容器对面发呆。

"他果然来这里了。"叶新轻声说，"主人，你确认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吗？"

"确认。"白歆皱下了眉头，双眼再次泛出了蓝色，"你先去睡觉吧，我派个人送你去-1层。"

"哎——好吧。"叶新似乎是有些失落的样子，"本想跟您说说心里话的。"

"改天吧，来日方长。"白歆深吸了一口气，朝蜡像的方向走过去。

叶新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说："可能也不是很长。"

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克隆体走到叶新身旁，"走吧小墨，我送你去。"

叶新跟着她朝电梯的方向走着，"小女孩，如果你是本体的话，也会销毁白鞍对苏饴的相关记忆么？"

"这种事情叫我怎么回答，本来我也只是个克隆体而已。"她用手固定了一下脸上的黑色面具。

"那换一个问法，如果白鞍有了克隆体，你会对他的克隆体做出同样的事情吗？"

"不会...可能...由于我缺少某些细节记忆的缘故吧，我总觉得，爱一个人，未必要占有他，记得在游戏世界的时候，我和少女也说过类似的观点。"

克隆体带着叶新走进了玻璃电梯，玻璃上的触屏按键只有1到4层，克隆体将手掌贴在数字旁边的玻璃上，手掌边缘的玻璃突然亮起了蓝色的线条，中央出现了-1到-4层的按键。

"小女孩，带我到-4层。"

克隆体不明状况地看向叶新，"小墨，刚才本体的命令是让我带你去-1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