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你个废物!”军士一脚踢得康威少校猛一惊起,却是直愣愣扑进来一张僵硬扑克脸。
“怎么!你要亲我一口?废物!”箍着袖标的军士旋即拎着这不服管教扔来挨训的叼毛小子的后脖颈,拎鸡崽般往前一掷,顿时令他摔了狗啃泥。
“一二三四!我爱陆战队!我的陆战队!你的陆战队!我们的!陆战队!”另一支队列训练的士兵们奔过硬化水泥路面,军靴踏得震天响,然而还是敌不过全域战机掠过的蔚蓝轰鸣与某人的惨叫。耶稣啊,压着帽檐的阿斯特丽德想到。
这就是我钟爱的军队。
“咳咳。”阿斯特丽德适时地站在提着哨棍要打的军士侧边,握着拳头清了清嗓子,附近士兵立刻立正站好。
“长官!”一颗银星锻在肩章,就算不认得陆军校官常服也认得出这是什么。阿斯特丽德微微低了低墨镜,说道:“军士,我来接手?”
也许上头挂念着这小子,专门下了力气嘱咐,这个军士虽是大声汇报,却一步不退。“长官!此人伪装军官,临战退缩,奉命教育!军队是个大熔炉,专门把废钢炼成精钢。”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军士?”阿斯特丽德不耐烦地单手叉腰,鲜红的竖1徽章隐而不露。意识到惹了谁的军士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干涩道:“长官!遵命!长官!”
“跟我来。”阿斯特丽德朝着康威轻点下巴,头也不回迈步便走。后者双手一举,哗啦啦晃着手铐,“嘿!解开。”军士嘟嘟囔囔地推搡开,末了等走远了才骂道:“天杀的全金属贱人。”
墨镜折射着午间骄阳,大檐帽白头雕下的橄榄纹都快熠熠生辉了,阿斯特丽德稍稍偏头看了康威那副狼狈样,嘲笑道:“怎么?你没把自己弄成司令?”
“吗的,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见鬼。”康威忙着弄平皱巴巴的衣领,四处拍着灰,半晌才郁闷道:“我得庆幸这是在祖康福特的脑袋里,要是
你的梦,天杀地,我非在战俘营。”
阿斯特丽德不咸不淡地“呵呵”两声,掐着表说道:“这是座新兵营,祖康福特曾经负责派瑞斯岛的陆战队新兵,要赶在安保发现我们前找到他。”她很快注意到康威盯着她看。
“我脸上长花了?”
“我在想你可能最近的确喝了点……”
阿斯特丽德立时抱着胳膊,搂过康威脖子用力夹到,淡淡道:“下次我建议你做梦前搓一搓,省的我替你打出一堆蒂芙尼袖扣。”
“那是温特,去查查他。”阿斯特丽德迅疾一把推开他。新兵队列消失在树荫道,在军人食堂外蹲着两抽烟的毛头大兵。
“被你抓现行了。”脖子晒得通红粗糙无比,活脱脱一德州牛仔的矮个扔掉烟头,斜着眼道,一旁提着两弹药箱的高个八字胡哼哧一笑。“看来你们都在他手底下混过。”阿斯特丽德说道。
康威耸着肩膀,这副没正样很难让人把他与波塞冬中坚军官联系起来,但却会认为这是个胆大包天的混球。翘着指头说道:“嗯……你与祖康福特间有个共点,就都是来自战前的老古董,而我们与他之间。”
“温特,是他的前文书。”
“我?我曾经是他最好的学生。”
阿斯特丽德指贴脑门,俯身察看过封皮弹药箱,内中一切事物清楚地反映出。我几乎无所不能。她想到。这才接过话头道:“施莱茨是祖康福特昔年警卫员的后辈,我还要感谢老施莱茨替我挡过的一枪。”
康威于是伸出手来,五指修长枪茧丛生,眨眼道:“是时候复仇了。”
话音刚落,不待众人叠手,突兀间即是一声爆震!即刻把四人炸得脚步颠簸,军营方向倏忽间黑烟拔天,隐隐哀嚎声顺硝烟气而来。阿斯特丽德反应极快,当即拽着一人贴于门廊后,一边探着头,一边低声恼怒道:“安全机制不会触发的那么快!我们远
远没到检查点!”
“祖康福特接受过潜意识训练,或许某种应激条件他反应更快!”温特滑开弹药箱,抛给阿斯特丽德一支G36步枪,补充道:“我们必须让映射相信还处在战前时代!节约子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越轨!”
阿斯特丽德咬咬牙,放弃了脑中想法,当先跃出门廊,持枪前卫,这里是步兵营,尚未列装机甲的前机械化时代,一眼顺着瞄具保持战斗姿态,喊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穿过军营去找到他!”
四人才拐路口,景象顿时自安宁转作血腥屠场,大批量无标识战甲机器人在驱逐清除手无寸铁的新兵,几乎是转过同时,就有注意到另一侧鲜活生命迹象。阿斯特丽德碧绿色眼眸闪过几分锋锐,竟是不退反进,腰身微弓,急促连射全部压在机器人主武器点,一时间抢先撕开缺口!
阿斯特丽德迅速打出“注意右侧,掩护突击”的手势,几秒钟内她已打空了第二个弹匣。瓦尔基里岂有枪戟一支?她旋即单膝一跪将枪托一夹,右手掣出腿侧手枪时早已拨开解脱钮,仿佛是呼吸般的单点速射全部将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倾泻到靶心。至此,左手扯出快装弹匣插入,下一呼吸间,她迈步前进,枪柄入袋。掌心一翻,凌空飞来的长柄手榴弹即是稳稳拿住。继而间,发力狂奔,齐耳短发几欲卷下枪带。“嗤!”火线已燃!
红心!
火幕依次绽放,高壮温特径直拎着夺自战甲的自动榴弹旋发器,一人顶着战甲胸垒,持续消灭着被阿斯特丽德精准点坏了战斗抑制器的残军。而另两人照样不弱,狭窄街道未能限制住康威矫健游走,波塞冬著名板球手打出的球次次皆中,但论起来,仍是几不谋面的施莱茨贡献最大,简单黑入了这些第一代HAWP武器平台内,一通过载短路,直接号令起数名战甲起步推进。他们竭尽心思杀入一个波塞冬高级军官的脑袋,自是万全!
“那是什么?”硝烟如雾,阿斯特丽德枪口未垂,惊疑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