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闻言一推墨镜顶到额头上,穿越时空的沧桑感中带着一丝毛糙糙的粗犷感,对于涉世未深的少女而言简直有致命杀伤力,尤其是军服一衬,更是加了好几分,那对蓝瞳永远能读出忧伤情,不由自主迷醉进去。
所罗门,你们认为我还是去年那个毫无准备的傻大兵么。西蒙心说道,风铃轻响,西蒙提步踏入,一眼便见着了数个银白制服。
“请务必通报尊敬的摄政王阁下。”猫耳看板娘伸了个曲线尽显的懒腰,短衣都展到了肚脐眼上,亮色不比柜台前的银衣女子稍减一分,她接过名片,银白薄卡两下一上六边形,又有三处类似于锐角三角形的标注符号,数个“HO、O、H、N”字母,薇薇安随意扫了两眼,顺手搁到了招财猫后边,慢悠悠拿出马克杯,研磨着咖啡粉,说道:“噢……”娇嫩尾音拖得极长。
“摄政王殿下并不在这儿。”西蒙迈步走过,身材魁梧骁健的所罗门家臣任由西蒙走到了族长次女旁这个海德拉军礼饰绪的黑发墨镜青年并不给人多么强盛的威慑感,而是一种淡漠气息,纯是对人,对生命的淡漠,这是一种,嗯,非常贴近非常熟悉的感觉。
维克斯偏转过脑袋,露出衣袖的一截手腕即便在室内也堪称是耀目之白,她飞快地对视过西蒙,一双更淡漠的淡湖绿色眼睛,飘挪的神光忽地聚焦,说明她相当感兴趣这个破例新晋的海德拉成员。
“在海德拉,我们称呼摄政王为殿下,不是阁下,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女士。”西蒙可没有客气的打算,这里是他的主场,生死由他一言而决,而再非一群靠着辉瑞吃饭的药贩子。说罢,西蒙颇是骄傲地一挺胸口。
维克斯轻轻侧过身子,稍稍左脚拌着右脚,极为自然从海德拉看管者的小银碟中拈起了一枚坚果放入唇中,就连她口红的色号也随着一些银色,银红,哪怕是一丝红色,在维克斯脸庞也是完美的相得益彰。银牙忽闪忽闭。
“像您这般熟的,我都差点把您认作梅利萨·拉特姆阁下了,很抱歉,您也八成也不知晓拉特姆阁下在哪儿。”维克斯顿时失掉了对英俊青年的所有兴趣,愣是一点眼角余光都蹭不下,改而越过西蒙,望着姗姗来迟的阿多菲娜。
“莫尔芬小姐。”维克斯单手扶腰道。
阿多菲娜面无表情答道:“梅尔迪思,他已经说过了,摄政王殿下不在这儿。”
“借过,谢谢。”维克斯矜持一点头,拨开西蒙肩头,背着手走到了矮她一英尺的红发女孩前,微微躬身,说道:“无妨,待拉特姆阁下回来之后,我一道求见卡斯登陛下,希望届时有此荣幸,噢,您的眼线!”
阿多菲娜立马一垂眼睑,歪头道:“嗯?怎么了?花了?”
“稍许,您知道的,春天,雨水渐多,偶然曝晒便容易令眼妆……”维克斯微微笑道,露出了女人之间共有的小秘密感。“但,其实您这样反而更能衬您眼轮周围显得精神一些,毕竟在哈里斯堡附近摧毁十字军防御可没几
分时间去补妆呐,您做的很好了。”
“噢,应该是我的错,这是您故意的吧,我真是眼拙了,不知可否教给我?下次舞会一定能让梅隆家羡慕疯了。”
西蒙眼睁睁看着维克斯三言两语就把阿多菲娜哄地找不到北,两个仿佛是长姐幼妹般坐下,阿多菲娜滔滔不绝地说着关于她如何在极端条件化妆的经验,维克斯偶尔会续上几句,提出的几条建议每次都令阿多菲娜眼前一亮,哪怕听着阿多菲娜叙述时,维克斯也还时不时回头征询薇薇安的意见,并同时盛赞坚果拣选地颗颗饱满适口。唯独把西蒙晾在一边,似格莱瑟姆酒馆里压根没有这个人。
“所以,我去哪儿都一定带这个。”阿多菲娜从她随身小包里颇是神秘掏出了一只小圆铁盒,连拨了好几个暗扣才拆封了一线,一股异香流淌出来,恰好终止于两人鼻翼。
“嗯!这气味~有湖妖髓吧。”维克斯沉吟片刻,点着她细长柳叶眉说道。
阿多菲娜小心翼翼搽了半指肚,抹匀涂开在掌心,继而揉到了脸颊,瞬间,红润感漫出,确如春天艳如桃李。“湖妖髓是肯定有的,但这是我的独家秘方。”
维克似是欲求不得又不想占人便宜,往后仰了仰,犹疑道:“额,哎,既然是您的秘方,那我也不好这么空口白牙地问您,我现在用的面霜倒也可以,在城里走走够用了,不麻烦您了。”
到这份上了,以阿多菲娜的性格,不说就太对不起有人听她叨叨了,迫不及待地招来了薇薇安,三个女人窃窃私语着。
西蒙无聊郁闷地抿紧嘴唇,一股无名火窜上,但此时发作只能更埋汰自己,一走了之又生怕维克斯给阿多菲娜灌多了迷魂汤,所罗门保镖一副死鱼眼,权当世界无人。纵是西蒙有一堆说辞憋在肚子里,他总不可能贸然插进女士们间的对话去讨论关于化妆品的事情。
慑于看管者薇薇安一贯作风,西蒙还真不敢自己动手去调杯咖啡之类,拿瓶酒显得不是更赌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真是要多难受有难受。
终于,漫无止境的热烈谈话结束了,撩得人心痒痒的笑声也没了,维克斯不单从阿多菲娜手里捞到了她号称秘方的化妆品样本,顺便白喝了薇薇安好几杯藤茶,能从她手里吃白饭的海德拉只存在于幻想中。
“那我不打扰了,有空可以去E区的法式餐厅喝杯下午茶,我最近一直在E区制药工会。”尽管酒馆外就停了维克斯的陆地巡洋舰,然而直到拐角处她才收敛起表情,登车离开。
许是她们也很少与一个享受着战前生活的黑墙公民如此交谈,阿多菲娜与薇薇安貌似真的得到了点启发,意犹未尽地商量着如何自个调制口红等等。无名火都快把西蒙烧成炭了,但他又哪敢在格莱瑟姆酒馆发怒?他捂着拳头用力咳嗽了好几声。
“啊?我还以为你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轮到阿多菲娜惊奇了。
“回去?我回哪儿去?F区么?行吧,我这就走。”西蒙
气乐了,他都忘了他一开始的目的,满怀自信要给所罗门来使一记当头棒槌,结果搞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多菲娜耸耸肩,撇嘴道:“你连女人的醋都吃?还是说你以为真的会有全部的所罗门记住你?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彼时的你,的确不值得维克斯·所罗门这样的名门贵女记住,也许在她看来,无非是一个走运的战前苏醒人成功驾驭了突变基因,进入了海德拉,充其量而言,是比较厉害的家臣而言,在没有获得更耀眼成绩前,她真没必要对你格外垂青。”她反身双手一撑,鼓囊囊的胸脯呼之欲出。
“尤其是你一开始就抱着我要来个下马威的心态去面对一个从小受过良好上层教育的黑墙女性,你的历史总比我好吧,统治家族里总有几个耳熟的吧。”格莱瑟姆酒馆白天很少有人,海德拉们都忙着私人事务或者执行季度强制性任务,只有少数轮值回来者才会消磨消磨时光,至于为什么喜欢晚上来?因为宵禁后才是钢铁城地下世界最热闹的时候啊。
西蒙丧气地一屁股坐下,额发软趴趴地一耷,辩解道:“你非我,安知我的痛苦?”
阿多菲娜“腾”地气乐了,夕阳西垂地极快,几抹残留虹光掠过她亮瞳里的神光,她一跨腿,踩在西蒙大腿上,格纹长裙瞬间春光无限,可惜西蒙无暇欣赏,沙蛇猎食特有的刺痛感浮出,阿多菲娜手支着下巴,嘲笑道:“所以你的重点就在于你一点被拷打的痛苦?真是没志气,现在的海德拉过得都太舒服了,完成血统任务就能入会,殊不知从前的预科训练是多么残酷,就当你提前交的学费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旧恨新仇一起算,被维克斯冷处理后的愤怒一道喷薄出来,西蒙不由得语气加粗道。
“意思?”阿多菲娜踩得西蒙膝盖“嘎吱”作响,她的力气之大,非常人想象,她抱着这个一头脑智商扔在了如何杀人如何战斗的傻大兵后脖颈,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说道:“意思很简单!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维克斯·所罗门来海德拉是为什么,你不问,却有心情和我发泄这点情绪,别!别解释!”她比了个闭嘴手势。
军人不干政,我很佩服政治家的谋划,但同样限死像你这样原本极其具有创造力的军人,眼光放得长远点,你好好想想,你现在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源,所罗门揍了你一顿给你什么样的借口,你手头里攥着什么,好好想。”
阿多菲娜顺手捋了一把薇薇安的猫耳朵,后者不满地抗议了一声,反倒又被她摸走了一颗鲜红的变种果,她旋转着跳出酒馆,背影极长,看着若有所思的西蒙,红发女孩一咬果子,二指一抹唇瓣,下命令道:“没想清楚,今天晚上你就露宿街头吧!”
ps:这几十章也许会有不少读者是在拉剧情。实际上二萌是在进一步交代钢铁城错综复杂的势力与废土世界中的进阶情况,例如经济、生产等,将会在后续的剧烈争斗中一一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