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雪地车驾驶员当即头颅如熟透的西瓜般爆裂,M110A4暴烈的枪声这才回荡于荒野。随着西蒙的狙击枪响,另一侧的拉米雷斯吼道:“火箭筒发射!”。经过简单训练的武装流民们单膝跪地,架起RPG便朝着车队打去,却依旧乱哄哄地毫无章法,但数十枚火箭弹命中甚多,尤其是西蒙小队佣兵们刁钻地亲自扛起RPG,集中瞄准了开头押后的两辆步战车!
“呜~嗖!”火箭弹出膛,弹出一对尾翼稳定飞行轨迹,随着尾焰破空,火箭弹铺天盖地朝督战队车队袭去。“轰轰轰!”爆炸声不绝于耳,第一轮打击便端掉了半数机动车辆,西蒙亲眼望见靠冰湖一侧的M1坦克接连被七八枚火箭弹射中,失去了反应装甲保护,炮塔、车侧、发动机舱皆是被金属射流高温侵彻。刚有浑身着火的乘员挣扎着爬出舱盖,西蒙抬手一枪击毙。几秒后,淡白色焰火猛然从炮管喷出,自动抑爆系统已然失效,残存的榴弹骤然炸开,弹药殉爆直接掀飞了十几吨重的坦克炮塔,狠狠将冰湖砸了个窟窿!
但方才经历恶魔鸟群起攻之的督战队士兵仍然保持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基本纪律,机动车辆的步兵们竹筒倒豆子一样没命往冰湖雪地奔去,不少人惨叫着试图扑灭因为沾染了汽油而无法熄灭的烈火,疯狂地钻进冰雪中。更多的人死死趴下,尽可能地躲避伏击者火箭弹杀伤。
伏击场混乱到了极致,有的督战队士兵刚从前车上跳下来,才刚趴到冰面上,准备端枪瞄准时,后面的车辆便因为躲避火箭弹惊慌前冲,迫于驾驶视野限制,步战车根本看不见履带下咯吱咯吱哀嚎的友军,就像是碾过一团凝雪,空余一道长长瘆人血痕。而这辆肇事的车子还是没能躲开火箭弹,一侧履带被打断,急刹车失去平衡而翘起车轮,车身正朝着一边翻滚时雪丘的西蒙小队精准地补上一发,彻底地将其炸成了五颜六色的碎片。
第一轮火箭弹射出仅仅四到五秒,无处不在的剧烈爆炸就打乱了血战余生的督战队士兵组织度,那些没来的跳车,与宝贵的载具殉葬的士兵们,他们被抛上天空的尸体烂布袋一般自空中坠落,简直是下了血色风雪,淋淋漓漓地涂满幸存者头盔。
由拉米雷斯指挥的重火力打击远远未到停止之时,冰面上人吼马嘶车叫,第二轮火箭弹装填完毕再度指向尚有余力开动的载具。“嗵嗵嗵嗵!”乔纳森挖掘在雪窟里的机枪射位同时开始发威,炽红火线扫荡着拼死往西蒙方向跑来的士兵,刈倒了几个死死压制着剩余,更惨的是与其相对的雪丘照样配置有精准射手,西蒙小队从容地扔开弹药耗尽的火箭筒,举枪点射击杀。
第二轮补射完全击毁了督战队前后机动载具,四辆步战车有三辆化做价值昂贵的篝火,那台被恶魔扒光了反应装甲的M1仍在持续地小规模殉爆,简直是一场烟火秀。另外一台M1坦克困兽之斗般左冲右突,
竭尽全力想突破已被伏击队掐头去尾堵死的冰湖通路。
迷蒙骤起的火光干扰了西蒙狙击,于是他索性推开了彼特,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赶紧去帮你老爸,护卫咱们的机枪不要被人摸了!”
彼特应声弯腰离去,西蒙重整旗鼓,换成了重型枪管,不增压的12.7毫米子弹点在试图收拢队伍发起反冲击的骑兵,仅是一发命中就能将马头打得稀烂,无头马尸给了全靠驭手精湛骑术的马匹们最后一击。受惊的马匹们人立而起,“恢恢”嘶叫着慌不择路,胁迫着骑兵不得不毫无章法乱窜。
眼看火箭筒弹药二轮打光,拉米雷斯心知肚明靠武装流民的远距离射击纯粹是在痴人说梦,若不赶紧趁着督战队陷入混乱时机发挥出人数略占优势一面,以流民的一贯秉性,承受个三分之一伤亡就要崩溃,这时候决不能让督战队得到喘息之机!
“战友们!兄弟们!跟着老子冲啊!艹翻那群狗 娘养的十字军!”拉米雷斯一马当先跃出战壕,端起M4卡宾枪概略射击,杀功了眼了流民们哪里顾忌那么多,嗷嗷叫着跟着发起冲锋,其余的小队带着几个射术稍好的精英流民维持着基本的火力掩护。
冰湖边缘稀疏的树林响彻M16步枪独有的三连发点射枪声,乔纳森那边的重机枪扫射刚好从车队斜前方居高临下地压地督战队士兵难以抬头,西蒙的狙击视角逐渐进入盲区,于是利落地转移去下一个预设狙击点。
正当冰湖充斥了嘹亮的冲锋号时,最后那台步战车却摆动起了机炮,一连串炮弹朝着乌泱泱连散兵线都没跑好的伏击队伍射来,30MM炮弹轰散了硝烟,并轴机枪一样枪焰乍起,一个眨眼而已,冲在最前的一群流民被打得四分五裂骨断臂折。
血气之勇迎头一盆冷水泼下,顺延过的机炮火线击打得压制火力战壕尘土四溅,粗大的30MM机炮劈中了数人合抱粗的松树,树木哪里禁得起如此动能?被拦腰打断,幸亏几名西蒙小队直觉敏锐健步如飞,但几个反应慢的家伙便是掩埋于下。
机炮发动的宣告了督战队士兵反击的开始,十字军们知道了伏击者耗尽了赖以攻坚的火箭筒,也迟迟不见其他的重火力手段,在下级军官、士官一番整顿,更多的是本能的战争经验。他们彼此依托着车辆残骸,构成了一个个支撑点,少数不要命的甚至钻进了熊熊烈火燃烧着的步战车,捡来灭火器一通操作,拔下了同轴机枪。与冰面上无遮无掩的武装流民激烈对射,显然,只有突击步枪的流民哪里干得过有机炮助阵的顽强防御督战队,一个个做了埋沙鸵鸟。
残余的M1坦克放弃继续突破,它的左侧履带脱落,这种损伤虽说不重,战地维修花费不了太长时间,问题在于西蒙队伍的准射手们不会给敞开在他们这边的履带维修机会。但坦克自身哪怕不移动也一样是个坚不可摧的火力平台,152
MM主炮轰出杀爆弹,顷刻间将几名胆敢站起来的流民炸得尸骨无存。
西蒙暗道见鬼,最富战力的吸血鬼与尖刺两人还是没有投入战场,他爬到乔纳森那边。密集子弹敲击着子弹防盾,西蒙喊道:“你们还能坚持么?”
“能!如果你哑火几个枪法准的敌人就更轻松了!”彼特托着弹链,短短几分钟,M2机枪打出了数百发子弹,雪地里尽是黄灿灿弹壳与硝烟味。乔纳森一身钢盔钢甲,无惧于督战队的5.56子弹。西蒙心知一旦机炮转头,机枪位被迫停火,等同于他们丧失了最后的重火力支撑。
拖得越久,越不利!
战场态势呈现着夹心饼干似的情景,西蒙所在的机枪巢占据着几百米外微微耸起的雪丘,这种距离不适合布置过多的低素质士兵。而冰湖通道则是转瞬机动兵力几乎损失殆尽的督战队。稀疏树林与伏击点不过三四百米,拉米雷斯率领的步兵冲锋却被压制在了冰面,他只有这么点家当,不瞬间发挥出最大效果就等着挨个吃瘪。
西蒙手肘夹着狙击枪,看着他这一边稍远处的加西亚正一发发地用榴弹发射器轰击步战车,装药量过小不足以产生实际伤害,反而是招来了报复性弹雨。西蒙连开数枪,照着眉心打爆了几名督战队士兵。计划漏了一环,伦道夫与尖刺应当此时就该在他掩护下引领冲击,在火箭弹袭击后靠着个人武力打乱掉部署。计划赶不上变化,西蒙必须要在这两位预备海德拉返回前控制住局面。
取出增压器模块箍住枪管,西蒙卸下弹匣,装上漆黑弹头标记的穿甲子弹,他赫然开启最高幅度的AATS过载,他紧盯着那辆步战车,炮管正有节律地一张一缩,自动复进压弹开火,他隐隐捕捉到了炮弹出膛残影。呵气成冰时,他清楚看见了颗粒凝固成白。
“乒!”消音 器都无法吸纳缓冲如此庞大火药燃气,强大的后坐力撞地西蒙肩膀一抖。机炮炮管蓬出一团火花。任何载具施放火力的唯一手段即是枪管炮管。寻常的射手不可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定位住横截面以厘米划分的目标。然而西蒙做到了!他换了抵肩方式,又是一枪!西蒙望见了炮管凹陷。他忍着经过基因强化后在增压后坐力前还是“单薄”躯体的痛苦。左肩两枪,右肩两枪。AATS的湛蓝世界砰然结束!
“砰!”步战车卡弹!炮管变形凹陷使得屠杀步兵利器哑了火,最具威胁性的步战车哑火大大减轻了拉米勒斯的武装流民压力。M1坦克在沃尔芬营地就耗掉了半数储备,杀爆弹周期变得愈发漫长,才两发杀爆弹后,M1坦克竟是无奈地射击穿甲弹。聊以慰藉的是博福斯机炮冒死被步兵们拖了下来,草草一架便“咔哒咔哒”开火,对付这玩意西蒙都用不着增压器。
“看来我们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浑身黑血的伦道夫吃力地爬上雪丘,对着尖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