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火光的照映下满脸沧桑的爷爷,他心里一定很着急和不好受,可自己却不知道能怎样去劝慰他,毕竟在爷爷的眼中我还是一个孩子呢。心中一阵翻腾后“咯吱”一声拉开了房门。
爷爷听到门响声回了神,看着我诧异的道:“芽儿怎么还不睡?你明天可是一早就要起床练功呢。”
看了看已经55岁满脸皱纹的爷爷,我笑道:“爷爷不是还没睡么,我刚才没怎么吃饱,所以都睡不着,想出来烧个洋芋吃呢,嘿嘿,爷爷要吃么,我们一起烤。”
......
在火盆旁烤着几个小个的洋芋,看着爷爷有一下没一个的抽着闷烟,我斟酌了一下后轻轻的道:“爷爷不睡觉是在担心堂大伯他们家的事么?他们都已经做好分家的打算了,等他们正式提出分家时爷爷再帮忙让他们顺利的分家就好了啊,堂大伯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
爷爷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但在我说完后,爷爷强笑着叹道:“唉,芽儿你还太小,别瞎操心这些事,他们要想分家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唉,反正也只能这样,到时我尽力就行......”
边烤着土豆边听爷爷讲着我没见过的太爷爷太奶奶,和他小时候的一些琐事,院中偶尔能传出我和爷爷的轻笑声。吃完几只小土豆时已是半夜1点左右了,堂大伯他们依然没有出现。
看了看已经显得很是疲累的爷爷,我道:“爷爷,我们睡觉吧,如果堂大伯他们来,咱们家柯楠可是会通知我们的,明天爷爷可还得早早起床给我卖柿饼呢。”边说边装出一副财迷的小样子,逗得爷爷乐了起来,笑骂我几声后我们都各自回了屋。
......
昨天一晚上不知道爷爷是否真的睡好,反正我是躺在床上一会儿就进入了美梦,而堂大伯他们在天快亮我们一家都起床各自忙活进依然没来。
各自练功,一起摘菜,这是每天早上大伯家和我们家不变的节奏。
把装满了几种蔬菜和400多斤柿饼的筐子都装上一辆骡车后,爷爷把昨天卖46斤柿饼得的488文钱交给了我,看着就要跟着爷爷和三个哥哥离开的爹,我拿出其中的一吊钱笑道:“爹爹,还得带上钱去呢,家里的梨和苹果都用得差不多了,得再买些回来,腌柿饼的那种坛子可能不够,但大些或是小些的也都行的。”
老爹边接下钱边笑道:“知道了,唠叨的芽儿大总管,那剩余的钱是不是要打赏给小的呢?”
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早上沉闷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送走了爷爷他们,大伯和晓晨哥也赶快着另一辆骡车往村中收竹席,他们两人还得通知老人们帮忙编更多竹席来卖,还要通知村中愿意削柿皮的女人来帮忙。
大哥和浩清哥也跟着急急的赶回了大伯家,这时削皮的工人应该来了,也许还会有村民背来柿子。
王爷爷见已帮不上什么忙,背着篮子往山上摘柿子去了,听他说经过昨天一天,近些的柿子已经基本都摘了个光。他昨天就才摘到84斤柿子,今天也许会更少。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来钟了,奶奶开始了喂猪鸡,而我带着燕儿跟着大伯娘和娘开始翻弄起了晾晒中的柿饼。
在家才翻弄完了十来竹席的柿饼时,柯楠奶声奶气的吼叫了起来,原来是昨天的七个孩子带着另外三个眼生的孩子到了大门外张望。十个孩子今天竟然都齐刷刷的带上了昨天用的工具,小菜蓝子和小刀。
我笑着招呼几个孩子进到家里,看到这群都不超过十岁的孩子笑道:“你们怎和这么早,都吃过饭了吗?”
昨天几个孩子都开心的回答说过了,还跟着大人们打着招呼。三个新来的孩子有些羞涩的跟着只是支吾两声就看着小兰,而明显是领头的小兰有些不安,看了看娘和大伯娘后又看着我指着三个孩子轻声道:“芽儿,这是大虎子二虎子和小花,他们三兄妹也想来你们家地里帮忙,他们也是咱们村的,只是住的有些远了,可以吗?”
看了看三个孩子,大的应该就是大虎子9岁可能都不到,二虎子可能有七八岁,最小的小花六岁的样子,三个孩子眉眼间有些相似,都穿着比其他几个孩子都破旧的衣服,显得很是不安又羞涩。
看我盯着他们看,三个孩子更加急促了,我醒悟过来对他们鼓励的笑了下道:“当然可以啊,反正地里还有不少活呢,而且今天起大虎子哥你们大些的孩子要是真的能削好柿皮的话,也可以去帮忙削削柿皮的,到时一样给你们过称,同大人们一样削10斤给你们文钱。”
说完后,看着孩子们明显不相信,我笑着大声对大伯娘喊道:“大伯娘,小兰姐他们要是能削好柿皮,你说是不是也可以去帮忙削皮?”
娘和大伯娘刚才明显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大伯娘一笑后道:“当然可以啊,昨天可是都还有好些柿子没削完呢,有人帮忙可是好事,你们几个孩子谁要是会削皮,等下就跟着我过去吧,只是记得别削了手。”说完后和娘两人嘿嘿的低笑起来。
大伯娘话一说完,10个孩子都欢呼起来,开心的讨论开了,可最后也只是小兰和大虎子哥跟着另外两个大些的小子选择了削皮,另外6个孩子担心自己削不好皮,都选择了去地里干活。
我带上柯楠把几个孩子带到地头交待清楚后回来时,大伯娘已经领着4个孩子上工去了。
今天果真同昨天大人们估计的一样,上山摘柿子的人更多起来,只是因为近处的都摘得差不多了,所以人虽然多,可收到柿子并不比昨天多多少。
削皮的工人也比昨天计划的多了些,不算上早上增加的四个童工,光是村里的女人和老太太就新来了十五六个,而且不少村民竟都给家里送来了不少的竹席。
大伯娘也是能干的,经过她的合理安排,早上来的一大批人中至少每家有一个人参加了削皮队伍,特别困难的人家还留下了两个,就算有些人依然没能加入,可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意见。
中午的时候外公和舅舅们带了几个下山村的村民来卖柿子了,同样到来的还有三个舅母,这让忙得晕头转向的我们都松了口气。
从昨天开始,家里每天中午1点过在大伯娘家为大家增加了顿中午饭,虽然只是简单的稀饭馒头,但奶奶一人是绝对忙不过来的了,中午时当削皮管事的大伯娘也成了伙头军的一员。
老爹和大伯跟晓晨哥三人忙完了坛子和竹席的事后,开始在家里忙着做起了木架子,而我也像个陀螺一样,带着一直处于兴奋中的柯楠在家里、地里、大伯家三处不停的来回察看着进度,并思考着一些将来发展的问题。
在人人都忙活着干活挣钱,我却这样不停的溜达着,也许在大家的眼中我就是个好命的6岁小姑娘,可我仿佛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个穿梭在一群古人中的观察者、一个冒着风险想让这群古人过得更好的狂热者、一个曾是1世纪却常想家的忧伤女人......
通过这几年和这两天的观察,村民们绝大部分都是非常纯朴和勤劳的,也是保守的不会轻易变通的,因为没有文化和所处的年代背景等限制,大家都不会主动去寻找致富的办法,把自己的小日子都过得苦哈哈。
五年前家里做出了盐菌,村民们开始每年采菌来卖,除了极品大奶奶最早又是打听又是瞎做外,却没有一户人家跟着做盐菌,只有外村的人学着做了一两年后放弃了。
五年前家里做出了菊花茶,可应该是最了解情况的村民们大多都不是最早跟着瞎做的,直到外村都来村里摘花了,爷爷找了村长商量后,通知了村民们,大家才来家里观摩学习后开始做干菊花卖。
五年前家里改变了种植的方法,爷爷在第二年就找了村长商量后通知了大家,让愿意学的都可以来家里参观学习,可有些人学到了精髓,有些人做出了一些改变,但还有一小部分人依然保持着原生态的种植方式。
虽然总的来说,通过这五年大家过得比从前好了些,可依然都还很穷,不少人家可能还是没有真正的解决掉温饱的问题。
“唉...”我站在菜园边看着摆满地的竹席长叹一声。
现在家里正晒制着柿饼,村民们应该都有所察觉,但没有谁打听过柿饼如何制作,除了几个地里帮忙干活的孩子,没有任何村民会无意路过进到家里来,大家似乎都有默契的避开我们家这地方,家里似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个外人禁入的禁地。
这群古人的纯朴忠厚让曾是1世纪现代人的我非常佩服并喜爱着,可这在现代最难得的优点中包含的木纳、呆板、不知变通或是不敢变通却让人脑门生疼。
这鬼封建社会压迫得穷苦的百姓们不敢有希望,不敢去进取,好多村民基本都觉得自己就是穷人的命,只要能把日子过得比从前好那么一点点,大家都好像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们好像都没有什么理想一类的东西,也许每年能交清那高额的税收和吃饱饭就是他们最大的理想。
想让大家都发财过上好日子,看来只有带着大家发财了,但以这时代的特殊状况来看,自己家最终势必走上剥削阶级的康庄大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