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是被毁了六驾，可装备在其中的能量水晶未必受损，普利莫想到这点，马上让战车小队过去翻找，看看装在燃料卡槽内的能量水晶如何了。

黑巨人力量极大，一拳下去就使得战车四分五裂，这对取出战车的燃料卡槽倒是有些帮助，战士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卡槽找到并拆了下来。揭开盖子一看，原本满含的希望便是落了空，没想到六个燃料卡槽里的水晶全成了粉末。

普利莫见状还不死心：“别管成什么样子了，先放到其他战车里试试能不能用。”

战士们依言行事，拉来一架未装备过的金甲战车，把水晶粉末倒入燃料卡槽，试着催动了几次，结果战车毫无反应。

“不都是水晶，怎么碎了就不能用了，铁轮城那些工匠当真是没有一点用！”普利莫脸色铁青，只好隔空拿铁轮城的人出气。

第一军团全属西部人种，大多数对魔法没有什么研究，这些魔法石、能量水晶之类的原理，普利莫是半点也不了解。

虎人族也不曾精通魔法，但帕雷奇见识得多，又和森族、沃姆族等的人有交流，所以对这类的原理都是听说过，在看到水晶都碎成粉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

整块的能量水晶里封存的能量，在它损坏后就会开始流失，虽然碎块中还是会残留着少许的能量，但其能量的质量和数量都是降到了最低，还想用这些粉末来驱动战车，无疑是痴人说梦。

现在只剩下七驾战车，能逃生的人数又少了，战车边的众人比起刚才更加发愁。帕雷奇本就没想活着离开了，眼下到了这般地步，他索性不再理会，回到防守的阵线前继续战斗去了。

张予因砸车一幕得意冷静下来，想起黑袍女人的事来，忍不住又抬头去看，见那女人竟然露出一张白皙的人脸，正在微微发笑，便是惊得赶紧低头闭眼不敢再看，怕是多看一秒就要吓得停了心跳。

被这么又惊又吓，张予的思路却是越发顺畅起来，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壮着胆子想要再仔细看看那女人的脸，发现对方的面容又回到了黑色外袍罩帽之中，刚才那幕画面如昙花一现，已经无法确实了。

张予稍加思量，环顾四周观查起整个战局，发觉地面上的黑暗魔兽基本都是杂兵，而浮在空中居于最高处的四十多只黑暗魔兽，看其外形模样和给人的感受，应该都是王级。

残存的远征军人数只有六七百，人困马乏的情况下同两万有余的黑暗魔兽作战，却是没有折损多少人手，反是黑暗魔兽的数量不断减少，都死在了筋疲力尽的战士们刀下。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回忆起东特尔保卫战，杂级黑暗魔兽确实像是消耗品，但王级参战后并不会这样作壁上观。它们和杂级一样会去到人多的地方，和军团长们战斗是因为“吃”的行动被妨碍，它们的目的相同，只是比其他黑暗魔兽更高明、更难以阻止。

黑巨人受那黑袍女人指使下来砸毁战车，乍看之下是阻止远征军用战车逃走，可它只毁了六驾战车，还留着七架便飞回了空中，帕雷奇和普利莫认为这是王级在戏耍远征队。

这真的只是戏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把难题变得更难？那黑袍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它们会一直在空中看着不下来参战吗？

张予细细思考着这许多事情，看了看那些没装入水晶的战车，又看了看七驾装备完毕的战车，最后看向通向云京城地下空间的洞穴，和已经被切开了的巨大岩石。

“这块石头？”看到中间被切出一个圆洞的巨石，看到那上边圆弧的轮廓，张予脑中的画面突然闪回到了三天前。

当时远征队在一座小山上休息，图撒正和志愿军战士们吹牛皮，张予觉得无聊就独自睡下休息，醒来后就被大群王级黑暗魔兽追着跑，直至现在都没有脱离险境。

“那座小山？那些王级？”张予心头猛地一跳，脑海中大量的事件片段终于在此刻串联起来，“这一路都是王级在当导演！”

从远征队在小山上休息开始，整个远征队便按照这一大群王级黑暗魔兽写好的剧本，在这京州的焦土上下演绎起过关斩将、九死一生的戏码。这件事超出常理，与军团内记载的信息差距甚大，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信。

张予想明白了这一路惊险不断的源头，却是想不通这些王级为什么要如此作为，又是通过什么知道他们远征队的存在，制定出了如此的计划方案。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它们“吃”的本质，超越了大家对它们的认识。

同来的同伴们不是在斗杀王级，便是和远征队战士一起战斗，人人都没闲着，唯独巴巴布现在成了非战斗人员。张予看没办法找自己人商量，想着要不要先对普利莫讲述，可转念就觉得不妥，大家虽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但有杜卡的事例在前，谁又能知道普利莫会不会也来“叛逃”这套。

张予心里纠结往复，想来想去还是先找帕雷奇商量试试，总是比普利莫要靠谱，便拉着巴巴布离开。

帕雷奇居于阵线西南最前面，此刻正杀得痛快，青光包裹的双拳画着圈扫荡，把敢来到他面前的黑暗魔兽全部击杀。

张予和巴巴布强行把帕雷奇拉了回来，在阵线中就把事情说了，是套着帕雷奇的耳朵说的，因此周围的人都没听清。

帕雷奇听后又惊又气，真想现在就冲上天去把上头那些王级全给杀了，可苦于没有这等实力，知道这一路凶险的源头，却无法找那些王级算账。

张予接着说：“你先别放弃啊！我找你商量就是想让你把志愿军统筹起来。对第一军团我没办法完全信任，要开出一条生路还是得指望你们。”

帕雷奇一听有办法逃生，忙问道：“你有办法？这种局面了你还有办法？”

张予指了指半空中的图撒，又对帕雷奇道：“现在是彻底的死局了，你说还有什么不能尝试的？图撒身上正好有件厉害的东西，虽然危险，却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