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天族人对无道剑一直是津津乐道。

无视防御，什么都能切开，简直神乎其神。

这把剑分别被姜城和秋雨璇拥有过，斩杀了仙族四大圣主之中的三位。

带给了他们无穷的自豪感和安全感。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把剑有一天会朝自己挥过来。

而且挥得比之前几次更加猛烈。

没办法，以前是姜城和秋雨璇的意识在操纵那把剑。

而这次是天道的意志。

威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魔胎！”

“她就是魔胎！”

星幽国师的声音尖锐而又凄厉, 回荡在四周。

只是没有多少人能听得到了。

一剑之后，原本喧嚣沸腾的战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数以千万计的天族精锐死伤殆尽。

仅存寥寥十人不到。

这几人包括星幽国师和两位帝皇，还有几位天阶十一重的亲王。

而后者能活下来，还是前三者拼命抵挡的结果。

只是，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天族的身体并不重要，被毁了也能轻松重塑。

但他们的灵意在这一剑之下无所遁形, 同样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一剑之后，三人能掌控的天地就从数十亿里缩水到了几千万里。

他们的灵意被切割成了许多份，大多当场溃散掉了。

再不复之前的威势。

事实上，无道剑能切开的是有形之物，而意识属于无形之物，本可以免疫攻击。

但很可惜。

天族把意识修炼成强大的灵意，等于是从无形炼成了有形。

于是很凑巧地掉进了无道剑的业务范围，沦为了切割目标。

“不！”

感受着身后的空荡冷寂，他们的心态彻底崩了。

甚至不愿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不……”

“怎么会这样？”

由于死去的族人太多太多，他们甚至都产生不了什么愤怒的情绪了。

存活的星妙皇和月影皇，已经再不复之前的上位者气概。

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风暴之后折断的参天大树。

“死了。”

“都死了……”

星幽国师一脸呆滞地摇着头，喃喃自语。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历经那么多年的奋战，他们明明都已经将仙族四大圣地给灭掉了，天族的命运不是应该被扭转了吗？

怎么反而在他们如日中天的那一刻，突然就急转直下, 堕入了深渊？

这大起大落过于剧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痴痴望着对面毫无感情波澜的秋雨璇, 嘶声控诉了起来。

“为什么！”

如果城哥在场，一定会忍不住吐槽。

你不是都预言人家是魔胎了吗？

魔胎干这个不是理所当然？

而对面的秋雨璇并未回答, 她只是再次抬起了右手。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已经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逃！”

“快逃！”

星幽国师和两位皇者压根都提不起任何的战意。

而他们身后那五名天阶十一重, 早已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仓皇败退。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遭到攻击。

扬起右手的秋雨璇，并没能再次挥出几条虚线。

反而她自己的身形一点点变得虚淡了起来。

十几秒之后，消散在了天地间。

惊魂未定的几人陆续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她怎么没有继续追杀了？”

作为顶端大佬，他们的心志要比其他人强韧得多。

哪怕遭遇如此巨大的打击，也能冷静地讨论。

“难道她只有那一击之力？”

“刚刚那一剑是天道的意志在借着她出手。”

“或许，她本人的意识还在。一剑之后，她的意识复苏了？”

“不清楚。”

星幽国师摇了摇头。

“这并不代表她变了回来，单凭一个人，如何战胜天道的意志？”

“她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魔胎了！”

“我们现在该思考的，是如何抵挡她下一次的攻击。”

星妙皇和月影皇只能沉默。

刚刚他们的灵意都遭到了近乎毁灭的打击，实力锐减了九成九。

而且这不是正常消耗，是永久的损伤。

想要恢复过来，没個几百亿年都不行。

天道和秋雨璇，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留那么多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恢复过来了, 又能怎样呢？

面对刚刚那一剑，拿什么抵挡？

有两名天阶十一重的亲王忍不住看向星幽国师, 想要说点什么。

你不是说神胎就是魔胎的克星吗？

既然秋雨璇是魔胎，那姜城就是神胎了啊。

让姜城来对付她不就可以了吗……

但这番话憋在喉咙，他们自己都没脸说出口。

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不是为了出征飞仙盟，攻打姜城么？

几人赶回云巅灵境时，这里留下来的天族人，还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呢。

不过他们倒是没像之前那次，以为是凯旋而归了。

因为这八位回来的人，每个气色都很不好。

“快！”

“快离开这里！”

星妙皇甚至来不及说明情况，就忙着下令疏散了。

“我天族子民，立刻离开云巅灵境！”

“不要聚集在一起，全都散开隐藏起来。”

没错，无道剑很强，几乎无从抵挡。

但无道剑也有个不算太大的缺陷——那就是只能集中消灭眼前那一部分人。

只要天族退回后方，全部分散在各地，那至少能活下来大半。

秋雨璇总不可能一个一个的追杀吧？

就算天道意志有这份闲心，也没这个能力。

“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撤，而且还要藏起来？”

听到这个命令，皇城内的天族人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有的人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我们又败给了飞仙盟？”

“不可能吧，两位帝皇和一位国师带队，还有那么庞大的大军啊！”

“即便攻打载元圣地时，我们都没有派过那么多人。”

“话说咱们的大军呢？”

“难道他们全都死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迎着一双双或震撼，或惊骇，或恐惧，或难以置信的眼神，星妙皇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真相。

“他们……确实是全都阵亡了。”

月影皇的话音才刚落下，这座庞大的天空之城就陷入到了混乱的境地。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疯狂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不……”

“我们不信！”

“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