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汪天成才知道朱梦姿的不容易。
等时间到了汪翠芝要上花轿的时候,汪天成就不能不出来。
因为妹妹出嫁,按照麻埠街的风俗,作为哥哥的汪天成,是要把妹妹背上花轿的。
汪翠芝见到哥哥的时候,突然茫茫叫地哭起来,汪天成见了说:“翠芝呀,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何况衡山镇又不远,你随声都可以回来看爹妈的。”
汪翠芝虽然一个劲地点头,但眼泪流个没完。
汪天成见了,用手把妹妹的眼泪擦净,哄着汪翠芝说:“这样吧,等你三天回门的时候,哥哥亲自去赵家把你接回来,这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汪翠芝听了就不哭了,趴在汪天成的后背上,贴着汪天成的耳朵说:“哥,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如果我三天回门的时候,你不来接妹妹,你就是小狗。”
汪天成听了,马上学着小狗“哇哇”叫了两声,就把汪翠芝逗乐了。
等把小妹背进花轿里,看着小妹难舍难分的表情,汪天成此时,丝毫没有在意鞭炮与唢呐的欢叫声,而是看着妹妹不舍的眼光,自己也悄悄流下了泪。
朱梦姿见了,把手帕递过来,对着汪天成问:“是不是有点不舍?”
汪天成听了点头,对着朱梦姿说:“是不是我们也得抽个时间,去一趟白崖寨?”
朱梦姿听了摇头。
拥在汪天成的怀里纠结地说:“我爹说了,要我们尽量不要与他联系,要不然他从麻埠街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悄悄的离开的。”
汪天成听了,才想起朱啸春离开的时候,是悄然无声离开的。
汪天成叹出一口气,把朱梦姿搂紧了说:“梦姿,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就觉得亏欠你的?”
朱梦姿听了欣然笑道:“天成哥,你这辈子,亏欠我的多了去了,如果把每件事都记在心上,反而是梦姿不是了。”
汪天成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然后从母亲怀里接过两个孩子,看着院子里摆满了酒席,拍着朱梦姿的小脸蛋说:“要不,我带两个孩子先回房去,你帮妈妈接待一下客人吧?”
朱梦姿听了点头,走出几步回过头来望,望汪天成搂着孩子的幸福样,突然跑回来在汪天成的脸庞上,飞快地一吻,然后笑嘻嘻地离开了。
此时的汪天成,在自己的一双儿女面前,心情是如此的畅快,看着两个乖宝宝可爱的模样,把心中所有的烦劳统统抛之脑后。
两个小宝贝,像是很懂这种难得团聚的机会,趴在汪天成的身边,一会掏掏他的耳朵,一会扣扣他的鼻子,一会摸摸他的眼睛,一会拉拉他的大手,让汪天成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熟睡起来。
两个小宝贝,看着汪天成睡熟的样子,竟然骑在汪天成的身上,开心地玩耍起来。
朱梦姿回到房间里,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刻,感动得热泪盈眶,马上扑上来,把自己眼前这三个至亲至爱的人揽在一起,发出甜蜜的笑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院子中,传来一阵吓人的呼叫声。
朱梦姿听了,连忙跑到房门口朝院子里看,发现是衡山镇赵弘杰家的一个家人。
朱梦姿感觉事情不妙,连忙走进来把汪天成推醒,并且着急地说:“天成哥,你快出去看看,好像衡山镇赵家出事啦?”
汪天成听了一咕噜爬起来,拖拉着鞋子就朝外面跑,刚跑到院子中,就看见这位赵家的家人,拉着汪长发的手哭啼地叫:“汪老爷,我家少爷让我来给您通风报信,我家大老爷中午刚吃完喜酒,没怎么动就没气了;现在赵家上上下下全都乱糟糟,所以我家弘杰少爷,恳求汪老爷过去掌舵一下。”
汪天成听了不敢相信地望,然后大声地问:“那你家少爷和少奶奶有没有事情呀?”
来报信的人听了摇摇头,痛苦地说:“只有赵老爷一人出事了,其他喝喜酒的人都没事。”
汪天成听了对着报信的人说:“那还不去报官,你来到风尘堡管什么用呀?”
报信的人听了小声说:“少爷已经报官了,就是不知道少奶奶与少爷的婚礼怎么办,所以要征询一下,你们汪家这边的意见呀?”
汪天成皱着眉头思考一会儿,对着这位赵家的报信人说:“你回去告诉你们赵镇长,既然摊上了这样的事情,那就喜事与丧事一起办吧,先让你家少爷与少奶奶进洞房,然后让你家少奶奶,为你家大老爷披麻戴孝。”
汪长发听了,望着汪天成说:“天成,这样妥当吗?”
汪天成苦笑一声,对着汪长发说:“爹,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汪长发听了摇头,给风采琳嘀咕几句,然后看着满院子的客人,无奈地跟随着赵家这位送信的人,去了。
汪天成看着汪长发走后,自家这边喝喜酒的客人,全都不敢吃了,马上走到院子中间,端起酒杯挨桌敬酒起来。
因为汪天成已经意识到,赵三多的死一定是有人投了毒,而且这个投毒的人,一定与赵三多有瓜葛。
但与赵三多有瓜葛的人多了,那会是谁呢?
回到办公室,他让安月把郑八方叫过来,然后给他说起了赵三多离奇死亡的事。
郑八方把手臂扬起来,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对着汪天成说:“我也听到这样的事了,觉得赵三多死不死倒无所谓,但他这样离奇的死,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有人想要毒死他,那也太明显啦?”
“怎么个明显呀?”汪天成紧追地问。
“当然明显呀,一般人都会想到是凤云灿干的,因为是赵三多,挡了凤云灿的财路呀?”
汪天成听了点头,对着郑八方说:“所以我想你,代我去一趟衡山镇,看看那边的情况?”
“什么意思?”郑八方突然警觉地问。
“没什么意思!”汪天成淡淡地说,然后吐出一口气。
郑八方看着汪天成眉毛紧锁的样子,对着汪天成问:“那我是一个人去呢,还是带一个人去呢?”
汪天成听了坐下来,对着郑八方反问道:“你是想一个人去呢,还是想带别人去呢?”
郑八方连忙表现出谨慎的样子,想了半天才对汪天成说:“我想带魏小刀去,好歹魏团长以前,也干了那么多年的侦探。”
汪天成点头,从腰包里掏出几块银元,塞在郑八方的手里说:“这是我个人参加吊唁的一点心意,区里参加吊唁的钱,安月已经准备好,然后让安月送你们一起过去吧?”
“这么隆重?”郑八方不解地问。
汪天成听了,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郑八方说:“到了那里,你就知道这不叫隆重了!”
郑八方朝着汪天成奇怪地瞅,然后对着安月说:“这是什么意思呀?”
安月抿着嘴笑,然后俏皮地说:“喂,郑大叔,你号称小诸葛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呀?”
郑八方上了安月的车,从兵营里把魏小刀捎上后,没想到刚出麻埠街,竟然碰上了胡四海。
胡四海站在路边,对着郑八方大大咧咧地说:“老三,二哥搭个便车可否?”
郑八方朝胡四海瞅一眼,发现胡四海的内衣里藏了枪,马上对着胡四海问:“二哥,是汪少主让你来搭便车的吗?”
胡四海跨上车,没有回答郑八方的提问,而是对着安月说:“安月,你做到后面去,我来开车怎么样?”
安月听了对着胡四海问:“胡司令,你一直都是这么霸道吗?”
胡四海看着安月不高兴的样子,朝着安月献媚道:“小姑奶奶,在麻埠街我谁都敢得罪,但唯独不敢得罪安月姑娘呀;可汪少主说了,我今天只管开车,其它的事情不准我过问,除了吃饭,就待在车里。”
安月听了朝着郑八方看。
郑八方挥手让安月做到车后排,自己做到胡四海的旁边。
魏小刀见到这样的架势,对着郑八方问:“小诸葛,汪少主这是安排我们,到衡山镇去打架的吗?”
郑八方冲着魏小刀说:“魏团长,我这样说,你不会说我在装傻吧,我现在也搞不明白,汪少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四海专心致志开着车,不愿意与车里的人搭腔,吹着口哨,把小轿车当成越野车开起来;这样,把他胡司令的威风又抖出来。
车子到了风尘堡,胡四海把车子停下来,对着众人说:“我去方便一下,各位稍等片刻。”
安月听了,朝着胡四海嚷:“胡土匪!”
胡四海听了,对着安月说:“感谢安小姐的美誉,说明我胡四海的野性还没有全丢掉。”说完,朝着雷公洞的方向瞅。
不一会儿,只见风云凯骑着马,带着两个卫兵凑过来,等来到小轿车旁,先让两个卫兵,把一个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中,再让两个卫兵把自己的马牵回去。
然后,打开车门挤在后座上,朝着众人笑。
这个时候的胡四海,也不说自己去上厕所了,麻利地跨上车子,把车子开得飞快起来。
一路上,风景独好。
等这辆车子快到衡山镇的时候,胡四海找出一个偏僻的地方,把车子停下来,然后从内衣里掏出手枪与子弹,放在自己的座位下。
更奇怪的是,魏小刀与风云凯,也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枪,在车上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尔后,魏小刀与胡四海两人,用执着的眼睛,朝着风云凯看。
风云凯看着两人贪厌的目光,把车门打开,跳下车子把后备箱打开,分给两位每人三颗手雷后,外加一支全新的驳壳短枪。
然后,再把一支精巧的勃朗宁手枪递给安月说:“会打枪吗?”
安月见了问:“你们这是要打仗吗?”
风云凯摇头说:“不一定会打,只是送给你防身用的。”
安月听了高兴地叫起来,熟练地打开手枪说:“子弹都给我压好了,还说不是去打仗的?”
郑八方本来是闭着眼睛,听安月这么一说,把眼睛睁开问:“有没有我的枪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