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从这刻起,尤红花再没有在何明德的面前,提起她的天成哥。
同样,何明德也没有对尤红花再说起,汪天成是不是还留在南京城。
其实,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尤红花都在何明德的府上,每天做着快乐的事……
倒是麻埠街,接下来发生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先是朱梦姿,因为她爹朱啸春,是共产党在大别山地区的最高领导人,单这一件事,已经不适应做“麻埠街综合试验区”的大主任了。
那就革职回家带孩子吧。
这样,祝玉娇回到风尘堡,带着汪朱嫣与汪子安,一边带两个孩子嬉闹,一边专心致志地制茶,加上有汪长发与风采琳帮忙,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接着是祝玉娇,原因是她的小姑祝花花,竟然是旧军阀袁步正的小姨太。
想想,有这样家庭背景的人,怎么可以做试验区的副主任。
但因为她以前是谍报人员出身,现国民政府开恩,可以让她在省城谋个差事,将就糊口吧。
这样,祝玉娇就带着汪鸿雁,来到省城过着平常而又平凡的日子。
还有龚云兮,虽然苗红根正,但她在看到朱梦姿与祝玉娇离开后,已无独自撑起麻埠街的本领,何况她原本对当官就不感兴趣,只是跟在两位小妇人后面凑热闹。
现在,经过龚再山的安排,把龚云兮调回省城的医院里,专门做大夫的事,你说不轻巧吗。
这样,龚云兮带着汪云鹤,就与父母生活在一起。
应该说,这样的结果是龚再山与卫若兰欢喜的。
可是,奇怪的是,在“三人团”被相继革职或调离后,国民政府迟迟没有派出新的主任,来接管麻埠街的事务。
这样,让麻埠街在很短的时间里,如同一盘散沙。
虽然,胡四海、魏小刀、臭蛋三人,把麻埠街的军事搞得热火朝天,但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命运,又会怎样。
而且更可怕的是,渡边一雄通过渗漏的办法,把麻埠街“茶叶商贸城”里的店铺,用高价购买的方式,已经把商贸城里面的店铺购买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结局,如果让那个在千里之外的汪天成知道了,他会不会痛心得要死。
因为他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号称皖江的“小上海”,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因为,在渡边一雄逐步蚕食着麻埠街的商铺时,朱啸春与汪长贵已经把麻埠街闹得风起云涌,不仅在各个时间段,与渡边一雄的“大和敢死队”在麻埠街进行着激烈的暗战,还在麻埠街的试验区里成立了,红色大别山的第一支红军队伍。
而且,朱啸春还做了共产党皖江省的省委书记。
汪长贵也做起这支红军队伍的师长,何况两人把省委与师部的住址,都放在了麻埠街。
这样的情景,注定了麻埠街在以后的岁月中,不会太平的。
何况尤红花一回来就任性起来,先革去胡四海一团副的位置,然后再任命臭蛋,为“茶商自卫团”的第一副团长。
可臭蛋扭着脖子说:“尤主任,我可是卫军长的部下,你没有权利这样指挥我,我的部队只听卫军长指挥的。”
尤红花立马翻起白眼珠,对着臭蛋狂妄地叫:“臭蛋,你还成精了,姐现在正需要你辅助的时候,你竟然跟姐玩阴的。”
臭蛋没有回答尤红花的问话,而是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非常不满地离开。
胡四海与魏小刀一旁见了,朝着尤红花虎着脸,然后起身告辞。
当看见郑八方,躲在一旁低头不言语的样子,两人连忙把郑八方拉出门外,对着他萎靡地问:“小诸葛,接下来的形势会怎样呢?”
郑八方发出苍茫的叫,朝着两人苦笑地说:“我与二位,其实都只配做大将的材料,实在是做不了带头大哥的位置;原本汪少主离开后,麻埠街的局势就在走下坡路,朱少主好不容易才把局面控制住,谁料到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三人团’就这样瓦解了。”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吗?”胡四海不理解地叫。
郑八方干笑一声,对着两人说:“卫军长很生气,好不容易在麻埠街安插上自己的人,没想到中间闹出一个尤红花,再一个外出,说要去寻找汪少主,汪少主不仅没找到,竟然跟何长官鬼混在一起。”
“嗨,这样龌龊的事,管我们屁事呀?”魏小刀不满地叫。
胡四海听出魏小刀的叫声中,有着莫大的怨气,马上拍着魏小刀的肩膀说:“魏团长,你是因祸得福呀,要不是尤红花整这一出,你怎么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魏小刀露出尴尬的笑,马上改变话题说:“不说她了,我们还是按照郑八方的思路捋下去,看看麻埠街将面临什么样的选择。”
“不要捋了,卫军长已经给我发了电报,让你我的兵,还有臭蛋的特遣大队,全部归入到风云凯的整编师,听候风云凯的调遣。”
“什么意思嘛?”胡四海不理解地问。
“这还不明白,卫军长这是借着剿共的幌子,把麻埠街重新夺回去。”郑八方咬着舌头说。
“现在的麻埠街,还值得卫军长下这么大的力气,再过一年半载的,麻埠街的茶铺差不多全变成渡边一雄的了。”魏小刀一旁挖苦道。
“所以,卫军长要抢在何长官前面,把麻埠街这个地盘占了,要知道我们麻埠街,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呀?”
“因为它扼守着大别山的北大门?”胡四海补充地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魏小刀神情暗淡地问。
“所以我们三个人,现在要绑在一起,商量着办呀”郑八方着急地说。
“要不,把臭蛋也拉上吧,臭蛋虽然是特遣队的大队长,但为人处世还是极讲义气的,何况他手下的兵都是精英,加上我的便衣队,真是不得了。”魏小刀不甘心地说。
胡四海与郑八方听了,觉得有道理,两人同时朝着魏小刀点头,称赞魏团长在关键时刻,考虑得比较细致。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好久,魏小刀问道:“小诸葛,风云凯的整编师,现在应该到那里啦?”
郑八方皱着眉头,担忧地说:“如果风云凯真想围剿红军,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到麻埠街了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四海忍不住地问。
郑八方听了叹口气,朝着两人淡淡地说:“先不说风云凯与汪长贵两人,是生活在风尘堡里的至亲,单看共产党的队伍,你们接触得最多,你们见过他们什么时候骚扰过老百姓,就这样做事的风格,才让我真心害怕呢?”
“那我们先保存实力,看看风云凯与汪长贵两人最终的结果,我们再下结论,可以吗?”魏小刀接着说。
胡四海与郑八方点头,然后对着魏小刀说:“魏团长,臭蛋那边还是你去联系吧,因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共事最长,臭蛋也最服你,真不行就把你的便衣队带回来。”
魏小刀听了,只能委屈地点头。
因为他认为,现在这也是最好的一种办法了。
等三人相互抱拳行礼后,然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接下来最玄乎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因为在傍晚时分,风云凯的整编师,终于来到麻埠街的地界上。
没想到此刻,朱啸春与汪长贵两个孤单的人,竟然主动迎上去。
风云凯看见朱啸春与汪长贵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连忙甩动皮靴下了马,让自己的部队在原地待命,带着副师长及参谋长,朝着两人走来。
朱啸春叫一声云凯,汪长贵跟着也叫着云凯。
风云凯连忙抱拳道:“朱大侠,按辈分你跟我爹是结拜兄弟,何况还有梦姿姐在中间搁着,但开战在即,我没办法给您行大礼了。”
朱啸春忙说:“罢了!”
风云凯又朝着汪长贵叫:“四叔,云凯是军人,希望您能理解云凯的难处。”
汪长贵拱手道:“风师长,我也是军人,既然命运让我爷俩要较量一番,那我们就各自试试自己的身手,顺便也让内侄检验一下我们红军的战斗力;只是麻埠街来之不易,我跟朱大侠这次前来,就是与你商议,我们最好不要把战火引到镇里去,好吗?”
风云凯听了,露出明快的笑,对着汪长贵拱手道:“四叔,云凯也有这个意思,想想麻埠街,我就想到了汪少主,可惜……”
风云凯突然说不出话来,朱啸春与汪长贵当然知道,他说不出话的原因。
就这样,几个人站在马路上边嘀咕好久,然后各自散去。
这样的开战方式,还是别具一格的,不是吗?
汪长发见了不高兴地问:“我说几位老哥,现在正打着仗呢,你们还有心思来串门子?”
汪先生马上接过话说:“汪爷呀,我一个人在家里纠结得难受,就想到你家里来闲呱呱,没想到路上遇见祝满山与凤士飚凑在一起闲呱呱,听说我要到你家里来凑热闹,两个人死皮赖脸要跟着我,没办法,甩都甩不掉。”
汪长发听了,看着几个人弯腰撅屁股的样子,马上对着凤士飚叫:“我说风大侠,你儿子正带着人打仗呢,你也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凤士飚“吧嗒”几下嘴皮,反问汪长发道:“你这个老滑头,你家老四汪长贵现在不在指挥打仗呀?”
“那你希望谁能胜呢?”汪长发嘲弄地叫。
凤士飚翻着白眼说:“我管它这许多,谁赢了跟我都没关系,想想我戎马一生,到头来还落下这样的下场,你说亏不亏?”
祝满山马上插嘴道:“按实力应该是云凯胜,因为云凯的部队,从风尘堡前面的大路走过时,我看到云凯的部队,竟然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那枪炮都是绝顶的好货。”
这时,风采琳把茶水烧好送过来,让大家都到堂屋坐,汪长发看了她一眼说:“采琳,你去把梦姿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风采琳笑着答应着,然后客气地要大伙到堂屋去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