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陆令的房间。

这都住了好几天，陆令才知道自己的屋子比其他人的大，只有自己这边，是行政套房，也比较方便开会。中午吃完饭，大家陆续都到了他的屋子里。

“你在看《咒怨》？”燕雨进屋后，看到陆令戴着VR设备正在看东西，便在一旁问道。

“嗯，”陆令戴着VR设备，点了点头，“这就是李建通戴的那个，之前作为证物拿去检查了，没什么问题，我借过来看一看。”

“看到哪了？”

“死了五个了。”

“那行，那你进屋看，我和他们接着聊聊下午的安排。”说着，燕雨牵着陆令的手，把陆令带到了卧室的沙发上。

陆令之前也了解过这部电影，现在重新再看VR版本的，照样感觉很有代入感。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这种片子还要做成VR版本...

剧情总体并不复杂，女主加椰子和男友一起开车在路上行驶，加椰子是个拍恐怖片的女星，而且已经怀孕。路上，车子撞了一只黑猫，男的要走，加椰子不忍心，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小孩把黑猫抱走了。这个小孩叫俊雄，有特殊能力，他让车子出了车祸。男友植物人，加椰子流产。

加椰子恢复之后去找男友，被俊雄摸了肚子。加椰子车祸前拍了一场戏，有个群演看到加椰子的肚子尖叫并晕倒。

之后，加椰子再去体检，医生说孩子还在，很健康，加椰子有些怕，回家后，母亲做饭，她睡觉，醒了发现母亲死了，俊雄在母亲被子里...

镜头一转，男主制片人出现，制片人告诉女记者和化妆师，要拍摄凶宅，也就是加椰子的家。加椰子的家有幻像，女记者男友来找女记者，被加椰子的头发吊死。

后面的剧情就是各种死，总之，电影里这个制片人是个人才，本来是想拍摄凶宅主题的节目，结果找到了大凶之宅，这边的人，后面一个个的基本上都死了。

陆令看完电影，把VR眼镜拿下来，结果看到燕雨就在他面前，把陆令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进来了？”陆令差点把VR扔掉。

“刚刚开完会，进来看看，我刚发现，你挺爱干净的。”燕雨看了看四周。

“啊？就这？”陆令道，“刚看完恐怖电影，你就突然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咒怨》吓人啊？”燕雨道。

“怎么可能，”陆令立刻摇头，“就是有些突然。”

随即，陆令立刻把话题带走：“你说，李建通被吓死，有没有可能不是被电影吓死的？”

“哦？”听到这个，燕雨的思绪立刻被带走，“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是摘下眼镜那一刻，被吓了一跳，以至于直接被人吓死了吗？”

“不不不，”陆令摇摇头，“李建通的体质比较特殊，确实有可能被吓到，但是，他和《咒怨》不那么沾边。如果他是被吓死之后，他的菲佣再把VR设备放在头上，也能造成这样的状态。他那个菲佣吉娜，会说汉语，但是说的不太好，我能感觉到她有所隐瞒，但是无法判断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

“嗯，这个人问过好几次了，说的很清晰，再问也很难突破。”燕雨若有所思。

“嗯，语言不太通顺，即便配一个翻译，询问效果也很差。”

“下午我约了杨芸过来，四个小时，你再试试。”

“好。”陆令点了点头，“话说你进我屋干嘛？”

“就是看看你啊，这不开完会了。”

“那你离我这么近...”

“正好走到这。”

“...”陆令松了一口气，“杨芸几点到？”

“我看看，”燕雨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

“那行，我再看看之前的材料。”

“好，那我回屋了。”

燕雨一走，陆令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咋的，突然这么近还有些紧张，可能也是这个酒店的环境太好了。

燕雨一走，陆令就去冲了个澡，水温调得比较低，冲完澡之后，陆令开始思索一切关于李建通的事情。自从遇到了苏翔，陆令就觉得自己记忆力不好，甚至天天放在嘴边，但实际上还可以，比燕雨略差一点，比普通人好一点。

想了很多事，陆令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然后出了屋子，一出门，又看到了燕雨，陆令又被吓了一跳。

“又被我吓了一跳？”燕雨问道。

“老大，你有事喊我就好了，怎么神出鬼没的。”

“没，真的刚好路过你这里，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不对，”陆令摇摇头，“你是不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啊？”

“有一点，”燕雨也不反驳，“你接触那个周总之后，其实对方也在调查你，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表明你被跟踪了，但是调查确实存在。”

“那个玩德州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怪不得这两天没找我，看样子也是觉得有问题。但是我的情况，他肯定查不到的。”陆令道。要知道，这个时候去哪里都是不摘口罩的，对方想通过眼睛对他进行识别是不可能的。

“嗯，是这样，但还是小心一些。”燕雨道。

陆令知道燕雨是对自己关心，接着道：“咱们这几天一直在查东西，803那边有什么收获？”

“他们表面上已经停止了一切侦查，实际上还在帮我们，周总查你的事情，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嗯，桉子搞定之后，再感谢吧。”陆令点了点头，“走，再见见杨芸。”

杨芸作为孕妇，要见一次确实不容易，而且一旦问的太激烈，杨芸就会说身体不舒服，这个时候就只能停止询问。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杨芸有嫌疑，警方不可能对这个孕妇采取任何措施，而且，杨芸身边一直跟着两个营养师，最近还有一个男的跟着，看着还挺壮实，像个保镖一样。

陆令看到这个壮实的小伙子，倒是眼前一亮，这个人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于是，陆令让燕雨先和杨芸聊聊天，抚平一下杨芸的警惕心理，自己直接和小伙子找了个屋子聊了起来。

小伙子是最近才来魔都的大学毕业生，之前在上京打工了几个月，被人骗了房租押金，对上京这座城市失望了，于是来了魔都。到这边之后，在人才市场熘达，被杨芸看中，最近刚刚招过来，主要工作就是配合营养师照顾杨芸的生活起居。

“这么说，你来这里也就是两天三天？感觉怎么样？”陆令问道。

“挺好的，杨姐对我真的很好，我一来，她看我没地方住，就给我租了一处单人间，而且日常也很照顾我，我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忙，帮她处理一切生活所需。”小伙子看着眼睛里很有神采。

“这么说，你觉得魔都比上京好得多？”

“嗯嗯。”

“那你运气真不错，遇到这样的雇主，但是你一个大学生，就准备在这里一直做下去？”

“杨姐跟我说在这里就是落脚，而且她还有几个月就生娃了，我在这帮几个月就好了，生完娃之后，她就去月子中心常住了，可能一住就要半年，到时候我一个男的跟着也不方便。”

“哦哦哦，那倒是有道理。”陆令聊了几句，就知道这个小伙子确实没问题，干净得很，干净的...就好像杨芸刻意带给警察看一般。

于是，陆令果断离开这里，熘达着去找了燕雨。

“燕队，”陆令打了个招呼，“这位就是杨芸？”

燕雨见到陆令，点了点头：“嗯，她今天有空，喊过来问问情况。”

“她知道什么吗？”陆令见杨芸看自己，“我记得她对于这个桉子，是完全没有作桉时间的。”

“但是，没办法，按照程序还是得找她，这要是别的桉子早就结了，但李建通毕竟算个大人物。”燕雨装模作样地说道。

“也是，”陆令随便找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坐在了杨芸的斜对面，杨芸只要想看陆令，就得转头。她看了陆令几眼，发现陆令一直心不在焉，也就没怎么注意陆令。在她看来，陆令就是个吊儿郎当、例行公事的领导。

杨芸觉得燕雨说话总有一些引导性，但是又没有一丝的刻薄和逼问，她也不好借故离开，就一直和燕雨周旋着，这就方便了陆令的观察。

这次陆令看的很仔细，可以确定杨芸有所隐瞒，但就是不知道杨芸到底隐瞒了什么。

“李建通还有一台手机，你说你不了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可能还有大量的财产，你如果希望你儿子能继承，还是得配合我们，找到这部手机对你肯定有好处。”燕雨开始卖蠢。

“燕警官，”杨芸有些无奈，似乎有些头疼的样子，她揉了揉太阳穴，“你之前也问了这个手机的事情，这东西要是有，我可能也不知道。其实李建通并不是总来找我，我年老色衰，哪有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好，要不是之前他喝醉酒，我肯定不会怀上这个孩子。说实话，之前都打算找他要一笔钱把孩子打掉，现在...现在孩子成了继承人，就只能留下来了，对孩子来说，有这样的条件，也不算亏待了孩子。”

“李建通有大量的财产可以确定是合法财产，你儿子是必然有继承资格的，”燕雨道，“但是越是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事早点处理了，对你越是有利。”

“我知道，但是我就知道这么多，你让我说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啊，就希望孩子健健康康地长大。”杨芸有些幸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燕队，”陆令有些不耐烦，“你不用和她说那么多，她肯定不了解这个桉子的，你就看看之前李浩的样子，李浩和李乐乐想杀个人，还得找人设计杀人的方法，你说，杨芸作为李浩他妈，怎么可能能设计这样的桉子，要我说，就直接让杨芸回去就是，人家回头还得再生一个，怀着孕呢，别耽误人家的时间了。”

陆令这句话看似没有骂人，但是一下子冲了杨芸的肺管子，她目视陆令：“警察，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可就要投诉你了！”

“怎么了？”陆令有些疑惑，“我是为你说话，你投诉我干嘛？你的意思是，这样的桉子你能设计出来？”

“不是！”杨芸气得胸口有些起伏，“你说浩儿做什么？”

“这就奇怪了，”陆令道，“他一个杀人犯，我难不成还得尊重他不成？杀人犯都被剥夺ZZ权利终身了，还要在乎我态度和语气不好？再说说你，我说话可能直接一点，但是我又没骂你，相反，我看燕队一直在问你这、问你那，问得你好像很为难，我这么一说，虽然不是那么动听，但是不也是为了能早点结束？我也早点收工不是？”

“你！”杨芸发现陆令牙尖嘴利，她缓了缓，最终还是说道，“你警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这不写着呢吗？”陆令指了指自己的警号，“投诉是您的权利，我誓死捍卫您的这一权利。”

“行！”杨芸往前走了几步，记下了陆令的警号，“606666，你这警号是假的吧？”

“真的啊。”陆令道，“这么好的号，一般人我都不给他。”

“你等着吧，看我怎么投诉你！”杨芸说着，也不理燕雨，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掏出手机。

杨芸出去之后，燕雨有些头疼：“你这不是跟杨芸说清楚你的身份吗？”

“怎么了？”

“魔都这边的警号，有60开头的吗？”燕雨道，“再说，就是有，也不可能有你这个号的啊。”

“没事，这个事情好解决的。”陆令摇了摇头。

不到十分钟，杨芸又回来了，带着刑警队的领导就进来了。

“领导，就是这个人，他不是警察，我刚刚找你们市局核实了，你们这里没有这个警号的警察。”杨芸大声道。

“我啥时候说我是魔都的了？”陆令指了指另一侧，“我是辽省的啊，李浩是我抓的，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