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荣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中似乎是提到自己,一时间有些害怕的躲闪到了慕荞汐身后。
慕荞汐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在他脑袋上面摸了摸。
那侍女阴阳怪气,慕荞汐若是亲自和她争执,岂不是自降身份。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袖,红袖当即便明白了慕荞汐的意思。
红袖走上前,什么话也不曾和那个侍女争执,扬起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了那侍女的脸上。
只见侍女嘴角瞬间落下一丝血迹,红袖这一巴掌用力不浅。
“放肆!我家大小姐是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方才便已经说过,若是再污蔑定不轻饶,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几次三番讨人嫌,不知悔改,信口雌黄!打你也是你活该!”
红袖这话虽说是对着侍女说的,但是字里行间,分明都是在指桑骂槐陈凝碧。
陈凝碧听到这话,一时间脸色都气得黑了好几个度。
她气不过,推开站在面前的红袖,就要一个耳光回敬到慕荞汐脸上。
抬手挥下的瞬间,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响声。
陈凝碧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啊!”
她哀叫了一声,方才看清楚挡在面前的人。
是那个一直守在慕荞汐身后的侍从。
莫言眼神淡漠,手中仍是紧紧的攥着陈凝碧的手腕。
“陈小姐,您身边的侍女实在是不懂规矩,方才我家大小姐替你管教了一番,您怎么还动怒了?”
他的语气很悠闲,站在陈凝碧面前的时候,身上连半分恭顺的影子都见不到。
“况且希望您搞清楚,是您失礼在先,这事就算是您闹得再大,哪怕是闹到了慕侯或者是礼部尚书大人面前,也不会有半分转圜。”
莫言说的没有错,就算是这件事闹到了两位大人身上,最后也是她陈凝碧没理。
若是寻常的小吵小闹也就罢了。
这件事一旦闹大,必定会影响父亲的名声,陈凝碧恶狠狠的想着,瞪了莫言一眼。
却就是这一眼,陈凝碧隐约有些失神。
这男子,生的这副模样,站在这处,仿佛周围艳丽的绫罗绸缎都在这一瞬间失色。
莫言的头发很长,缭乱之下,便是那冷白如瓷器的肌肤,那双狭长的凤眸,似乎总是嗪着星光,言语之间,闪烁其中,仿佛连日月都在他面前有所失色。
迎着陈凝碧惊讶痴迷的眼神,莫言只感到了烦躁。
他松开陈凝碧的手,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极快的将自己的情绪按捺住。
陈凝碧仰着下巴,骨子里那娇生惯养的公主病又漏了出来。
“想必你就是慕侯府大小姐身边的那个莫言吧,我听说过你,百花宴上你很出彩,秋猎上你也是点眼的那个。”
“不过我倒是忠告你一句,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可不是你攀扯了你身边的这位大小姐,
千里马都是要找到伯乐的,你啊,留在你主子身边,是挣不出一个前程来的。”
站在莫言身后的慕荞汐就有些不服气了。
什么叫做在她身边就挣不出一个前程?!
慕荞汐还没有说话,莫言便语气冷冷的说道。
“陈小姐,您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不是慕侯府的小姐,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既然您满心都是太子,还不如想想办法找点机会到太子殿下面前去显眼,别再叨扰我家小姐了。”
说着,莫言又是一声冷笑。
“怎么,陈小姐您这是左右都不逢源都被挡住了,才找不到地方撒火出来挑弄人呢?”
他用方才那侍女阴阳怪气的话如出一辙的讽刺到了陈凝碧身上。
慕荞汐心中隐约有些佩服她,这个莫言,气死人的功夫果然是日益渐增了。
陈凝碧气急了,当即便指着莫言一声训斥。
“你方才还说身为奴才应该如何如何,现在最不知礼数的,难道不是你吗?!”
莫言倒是半分害怕都没有,脸上仍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冷。
“陈小姐想来是有些昏头了,我是慕大小姐身边的人,自然一心侍奉的都是她,您身边的奴才不懂事冲撞了她,我才会出手教训,否则怎么会有人插手您的私事呢。”
言下之意,若不是陈凝碧管教不好自己的下人,莫言就不会出手了。
可莫言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让慕荞汐的心中像是漏掉了一拍。
一心侍奉她?是她的人?
陈凝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已经不打算讲理。
“你不过就是个奴才!一条狗罢了,还敢在我面前乱吠!”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莫言一人在陈凝碧面前应付的时候,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我从未将莫言当做是下人过,陈小姐,还请你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没有将莫言当成下人?
连莫言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慕荞汐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话她之前不也对红袖说过吗?莫言当时也在场,想必是不会误会自己的吧?
她将红袖当成姐妹……说不定,也是将莫言当成姐妹了?
慕荞汐在心里乱七八糟的为自己找借口。
而陈凝碧见到两人一唱一和的,恶狠狠的放下狠话。
“我告诉你,慕荞汐,别以为你现在得意,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陈凝碧一甩袖,负气离去。
一场闹剧总算是勉强过去,慕荞汐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红袖。
“这陈凝碧也不算是家世身份多么的显赫,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么自信?就真的觉得拿捏我了?”慕荞汐语气里面带上几分调侃的意味。
闻言,红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咋呼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听到府中的老嬷嬷们说过,这陈小姐是礼部尚书的独女。”
“当初礼部尚书主张修国法,又是在陛下为潜龙之时就依附的铁杆。”
“所以当初礼部尚书的夫人怀有身孕的时候,陛下便笑谈过,当时太子还年幼,若是他的孩子是女儿,便定下姻亲,若是儿子,便义结金兰。”
“奴婢倒觉得,不过就是当初的一句笑谈,也唯有吏部尚书家当真了吧。”
看红袖面上这嘲讽的架势,慕荞汐也可以想象,青梅竹马之情若是都交付于一句笑谈的话,好像是有些勉强。
“这些大多是闲言碎语,不足为信,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在外面也说。”
慕荞汐轻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