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京后续进展一切顺利,他们将那穷苦的父子俩放在一个离他们的住处较近的街巷前,继续走完后半程。
横竖转遍了京城之后,初永望的车马终于来到了他的新府邸前。
这处宅院并不算多么气派,位置却极好,在京中世族群聚的一坊,左右都是熟人。距离集市有一定的距离,不会喧嚣吵闹,道路宽阔,也不至于出行不便,离皇宫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初月晚下车来,兴高采烈地先跨进了院门。
“信王哥哥快来!”初月晚站在门内招手,还不等他赶上,就自己先钻进去了。
初永望不急着跟上她,也没觉得自己会在这里常住,并不怎样兴奋。他在门前的阶梯上站住脚,看了看门楣匾额,才缓步走进去。
“殿下,今日的游行,反响很不错。”贾晶晶在他身后低声道喜。
“一个下马威,不知道初永年看了觉得如何。”初永望道,“过些时日若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便回过神打出后手了。”
“此事殿下放心,既然到了京城,那咱们就不再是受制的一方了。”贾晶晶安然道。
初永望不言。
“太子哥哥!”初月晚忽然从门洞里冒出来。
“怎么,又改口了?”初永望停下问。
“还是叫太子哥哥比较顺口一些。”初月晚鼓着脸蛋,“现在只有我们啦,不用担心啦。”
初永望拍拍她的小脑袋:“好,随你在这儿怎么叫罢。”
“对了太子哥哥。”初月晚走出来,“之前达沓的那位鹰王殿下,好像有什么事想要见你。”
初永望早就已经猜到,所以并不惊讶她会提到这件事。
“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初永望说着,叫初月晚跟自己一起过来。
初月晚疑惑地牵住他的手,跟着他走进堂屋。
门打开的一刻,初月晚不禁恍然发出了一声:“哦——”
那门内南宫缪和回轮东两人,正从左右椅子上起身,对他们拱手示意。
……
在游行的时候,趁着外面人多杂乱,回轮东和南宫缪则在解决了撒花钱的骚动之后,立即趁乱隐匿行踪,去往初永望的新府邸等待。
而初永望也早有准备,命人在宅邸的各个小门和隐蔽角落等待他们,只要看到是鹰王和景郡王就立刻放进来,不要声张。
于是此刻,回轮东藏了那么久的信终于交到了初永望手中。
初永望就在当场打开信封查看,所有人都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然而他的面色始终没有什么波动,看完了信件之后,便把信塞进衣服里面贴身放好。
居然没有烧掉。
看来应该是可以做证据的东西了。
“鹰王殿下。”初永望看着回轮东,“请问,在你临行前,驰俊侯还说过什么话么?”
回轮东如实表示,除了那三件无必要做的事,临行前云锦书没有再交待什么了。
“他在那边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吧。”初永望接着道,“若本王能代他致歉,还请鹰王殿下将需要的补偿告知府上。”
回轮东有点困惑,为什么这兄妹俩都觉得云锦书在那边肯定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云锦书在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的确做了不少事。”回轮东知道初月晚可能已经把一些事告诉了初永望,因此也不做过多的隐瞒,“不过补偿,并不是大皋的亲王和公主随便说几句话,给一些东西就能补偿的。小王也不求你们的施舍,只愿事成之后,无论是生是死,请将小王送回故土。”
初永望向他表示敬意。
“殿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南宫缪问。
“之后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告知你。”初永望道,“这段时间你出力不少,本王不会亏待你。”
南宫缪想起自己差点被肃亲王利用之事,不禁有些惭愧,脸也红了。
初月晚在旁坐着喝茶吃果子,不打扰他们说话。
初永望却忽然看着她:“裕宁,有些事需要你在摩天塔多加注意。”
“唔?么事?”初月晚嘴里的果子还没有咽下去。
初永望道:“大国师的密令,所有你破译出来的,都交给本王。”
初月晚咬住嘴唇。
初永望看不懂她的这个表情:“怎么了?不愿意?还是做不到?”
“裕宁尽力。”初月晚咽下食物,乖乖坐好答道。
初永望不大放心她的表态:“裕宁,这件事关乎两国之间的要务,你千万不可私心对大国师过于信任,或许他是好意,但在尚未判断事情的具体情况之时,千万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初月晚一边听一边点头。
初永望不再强求她的回答,但也知道她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岳清欢,便先这样罢了。
回轮东却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初月晚的反应。
“今后还有机会与鹰王再会的。”初永望送客。
回轮东和南宫缪都起身告辞,从角门离开了信亲王府。
等到没人在了以后,初永望才道:“裕宁,你手上的那本书,要不要交给我。”
“裕宁还有用。”初月晚不假思索道。
“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怀疑大国师与达沓勾结。”初永望道,“这件事我们也不愿意怀疑,都希望大国师是我们这一方的,然而……”
“太子哥哥不必担心裕宁。”初月晚忽然沉稳下来,“师父前阵子告诉裕宁,还有很多密令会给裕宁看,裕宁觉得,师父是想获得裕宁的信任。虽然裕宁一直知道师父与云家对立,但可能在裕宁的事上,师父并非决绝的迫害者。裕宁留着这本书,一来是有破译方面的用途,二来,这个证据小舅舅给了裕宁,那应该是想要裕宁使它发挥作用。”
初永望听出她心中有数,便点了点头:“只要裕宁能确保自己的安全,摩天塔那边本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若裕宁哪里觉得不对的时候,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初月晚道:“太子哥哥,小舅舅的信上都写了什么?”
初永望抬眼看看她,轻笑:“只是把他在达沓的丰功伟绩都炫耀了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