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起初打得十分焦灼,到后面的时候,贾芜优显然找到了这位对手的弱点,加上初素菁年纪小经验不足,很容易就借助战术拉开了差距。然而初素菁不服输,一直紧咬不放,几个回合下来汗水湿透了衣衫,贾芜优都打得有点不忍心了。
但是既然是赛场就不能留情,还差一球定胜负之时,初素菁那边的几个前辈也意识到不能只靠着这个小姑娘冲锋了,便主动配合起初素菁做战术抵御,顺利帮助她将局面扳平。
最终时间耗尽,双方打了个平局。
纵然没有胜负,过程却是格外精彩的,锣鼓响起之后,坐席上的人纷纷鼓掌欢呼道贺,老皇帝喜笑颜开,命人给方才场上的姑娘们赏赐。
女子赛事过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看台上的宾客也都起来闲逛,交流交流心得。
初月晚趁着没事,带着芙蕖寒香和应顺去马场,刚刚退下来的参赛之人也都散开了,她戴上罩纱将脸蒙住,过来看马,一时没有什么人在意。
“小殿下,您是要玩一玩,还是说真的要上场呀?”寒香看她牵马如此熟练,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了。
“我先看看,父皇还没答应,我怎么能擅自行动?”初月晚说着,忽然想起自己没少擅自行动过,想来还挺惭愧的。
唉,人不张狂枉少年,荒唐事嘛,总是要做一些的。
这边的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马,其中一些是之前由参赛人报备,带来的自己家里喂养的马,还有些是宫廷里面给没有带马来的人准备的,比如南宫缪这样临时参赛的人员。
初月晚认识初素菁的马,那马一身细碎的白底黑花,很是吸引目光。据说这马是她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看中了买下来的,可谓是世间难得的宝马,然而后来初月晚又从经纬院的姐妹中听说,其实这马是肃亲王经过手的,训好了才叫人给初素菁。
但是也没人敢说穿,所以大概初素菁故意不想让别人知道马是父亲送的,又或者初素菁自己也不知道真相,那还是任凭她这样说吧。
初月晚当年自己的是父皇送的一匹枣红马,很是高大雄壮,自己要骑上去还有点困难,但是性情十分温良,对初月晚的指令也非常默契。跟了初月晚几年后便退役了,初月晚难过了很久,而后来她想换马继续参赛的时候,已经到了父皇的最后时日,她没有什么心思玩乐。
想来初素菁和自己在赛场上对手的日子,也不过三两年而已,因为她很快也要消失了。
初月晚摸着她的马,心中有些凄凉。
不论是敌是友,曾经相伴过些许时日,没有过什么血海深仇,只觉得人生无常,以为会始终那般相处,却来来往往都是过路人罢了。
她正想着,后面应顺忽然注意到有人过来,朝着那边一拜:“肃亲王殿下!”
初永年本想偷偷摸摸接近,结果让这小太监一嗓子喊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不禁“啧”了一声,很不高兴。
他今天真是不顺,从跟踪小景郡王就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好不容易又抓到机会接近小公主了,还让别人搅局。
不过说来奇怪,他怎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肯定,过来就能见到自己的小皇妹。
“裕宁在这里?”初永年认识她的小太监,反正已经暴露,便大摇大摆走过来了。
“在这儿呢。”初月晚也不装了,抬头看着他。
“哦,你喜欢马。”初永年看见她在那里,笑道,“这匹马,是菁儿的。”
“正说呢,方才在上面就看见这宝马,实在是裕宁的心头之好。”初月晚道,“只可惜已经有主了。”
“哈哈哈,这样的马本王还有不少,裕宁喜欢,可以来王府自己挑。”初永年应声。
“这马是二皇兄送给菁儿的?”
“不然呢?”
初月晚前世的疑惑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不过还是多问了句:“菁儿好像很自强,不愿意接受二皇兄白白赠予的东西,不知道她可是用了什么样的努力来证明自己,才得到这样一匹好马的?”
听她这样说,初永年倒是心里有点为难,自己那个女儿的确很是好强,但是不接受自己的赠予,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她只是单纯讨厌自己这个爹而已。
为此初永年早就习惯了,也没有什么补救的想法。
初永年想了想,道:“说来也并没有什么,倒是本王向菁儿证明了一下,送这匹马不是白白送她做礼物而已。本王还是希望她能继承衣钵,好好表现一番的。只是她还是太过轻率,没有章法。”
他也意识到了初素菁战术上的缺漏,但是那姑娘就是不肯让他指导,现在越长大了,越是躲着他走,初永年也没办法。
初月晚摇头:“菁儿以后会懂的。”
初永年笑道:“是啊。”
“二皇兄,那若是裕宁向你证明一下自己可以登场参赛,你是否能帮裕宁说动父皇,让裕宁参加接下来的混合赛呢?”初月晚提出来自己的想法。
初永年有点惊讶。
从没听过小皇妹会马术,更别说什么参赛了。
但是初月晚从前就总是给他种种惊讶的展现,就算此时多个马术,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问题仅仅在于,自己敢不敢给她做这个担保了。
初永年灵光一闪。
“裕宁不妨先试试。”初永年道,“反正现在别人也不在,马场后面还有一个小空地,你我先杀一小局,本王测测你的能耐,若能过了本王这一关,你就可以上场。而且不但本王会帮你说动父皇,还会送你一匹顶级的良驹。”
“好~”初月晚等的就是这个。
二皇兄可能会为难些,但是就算过不了二皇兄的考验,亲手试一试和他对抗的水准,也是绝对值得的收获了。
“二皇兄,那若裕宁失败了,今后你能教裕宁马术么?”初月晚问道。
“当然。”初永年满口答应,“不过……本王还有一个条件。”
初月晚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的,两人之前才闹了矛盾,现在初月晚对他可是担心得很。
初永年左右看看,从里面牵出马来,看着初月晚:“走,我们去后面说。”
初月晚对他的条件已经心知肚明,现在和他也算挑明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隐秘,那么关于此事,自然二皇兄越敢提起,对初月晚掌握信息也就越方便。
她下定了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