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缪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那可是无缘无故得罪一整个国家啊,光是大皋朝内部有人想要谋害她就够难对付了,现在还加上国外。
小小年纪就要承担那么多的危机,南宫缪都替她觉得不易。
初月晚倒是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完全没有在意。
她莫名觉得这次事情过后也显露出了某些好迹象,父皇和太子哥哥之间总有些微妙的警惕感减淡了,父皇放心交给太子哥哥做事,太子哥哥也有了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实权,她觉得接下来只要防止裘鸣在东宫往来的事被父皇知道,就可以皆大欢喜。
想着想着又跑远了,初月晚拉回思绪,和南宫缪往山上走。
“王爷今日来摩天塔求些什么?”初月晚问他。
“求……”南宫缪有些局促。
当然是求能见到你啊,还没求就见到了,还有啥好求的。
“求裕宁公主身体好得快一些,能早日自由玩耍。”南宫缪随口编了一个,还是不离她。
初月晚知道他的心思了,反正已经亮明态度,不妨坦然:“王爷替我担心倒不如给自己求求好事呢,摩天塔这边的开光护身符,不知道你可有一个没有?”
“还没有。”南宫缪说,“那个护身符,原本母妃在的时候就一直想请一个给兄长,走了好些关系都请不到,我更不用说了。”
原本的景郡王妃才不可能给他弄一个那么金贵的护身符,初月晚心知肚明,这次就当做还个人情了,道:“要是王爷想要,我可以去问问师父,能不能安排王爷请一枚来佩戴。”
“那就多谢裕宁公主。”南宫缪倒不是多喜欢护身符,可一听初月晚给这么大面子,不要不行。
两人有说有笑上山,到了塔里,松苓上来接应,说大国师现在在上面接待客人,先让初月晚自己安排,于是初月晚带着南宫缪在大殿走了一圈,讲了讲周围的神像典故之类消磨时间。
初月晚走动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也有一些是佩戴护身符来的朝廷命妇。她们平日都将护身符贴身放,念经的时候才会拿在手里能够看见,也有的并不拿出来,判断不了多少人有。
但光是看拿出来的,应不超过这时段往来人员的半数。
她去找负责请护身符的礼官,拿来一枚师父之前开光过的护身符查看,南宫缪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以为是等下安排请护身符的流程,默默跟着。
就算已经有开过光的,摩天塔的护身符也不是说领走就能领走,流程还要过一遍。
只是初月晚拿在手里,才觉得有点不同。
她之前拿到的那枚护身符,重量和现在摩天塔的不太一样。
因为是纯金的,薄薄一张也有点沉,但初月晚经手不多,拿起来也觉得差不多轻重,这几日没事就在屋里掂量那枚护身符,现在掂量一下这个,才发觉轻重有差异。
那些中原人身上的护身符,是假的。
她马上叫随行的宫人去东宫传个信,跟太子哥哥约个时间相见。
“裕宁公主真的很在乎太子殿下。”南宫缪对他们兄妹都很好奇。
虽然平日不怎么召见,但南宫缪从上次夺取王位后,已经是初永望毋庸置疑的同盟了,近来初永望给了他另外一个长期任务,不着急验收,南宫缪也就比较放松下来。
这任务说大不知道多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凭着他之前备考的经验,在京中和前来参加科考的各色人等联络,网罗一些人才。同时接洽一些北边过来的封地同乡,形成一股明面上无甚关联,但内中可以供太子自由驱使的人马。
所以南宫缪就有事无事给东宫报个信,大部分时候都是随意的。
“是啊,太子哥哥是裕宁心里很重要的人。”初月晚承认。
或许将来,会是唯一陪自己最久的至亲。
正说着,初月晚忽然在摩天塔的香客中看到一个身影,有些熟悉又很生分,是六皇兄初永继。
他以前来摩天塔也不多不少,碰见他不是什么怪事。
“那不是孝亲王殿下?”南宫缪也认出来。
这么久以来有了太子牵线搭桥,南宫缪也终于有机会和这群王公贵族搭上关系,很快就把人认了个差不多。
既然见到了就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初月晚马上上前唤他一声:“六皇兄。”
初永继像是让人在背后戳了一针,吓一跳。
回头看到是初月晚,初永继那满脸不起眼的模样微微浮现出一点警惕。
“见过六皇兄,今日师父会客,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好。”初月晚乖乖地跟他说话。
“哦,好。”初永继木讷应声,转脸看着她身后的南宫缪,“这位是……本王想起来了,是小景郡王。”
南宫缪拱手请安。
“府上还有事,本王已经上过香,就不久留了。”初永继说完,跟初月晚告别走开。
初月晚束手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走出摩天塔大门。
“裕宁公主。”南宫缪道,“是不是觉得孝亲王有些许奇怪?”
“王爷也这么认为?”初月晚当真有他说的那种直觉。
“嗯。”南宫缪点头,“自从继位后,我也曾在摩天塔见过孝亲王,上前请安他也都不理我,今天却特地提起我。偶有见裕宁公主和他照面,他也就是没滋味的应一应,今次却很紧张。”
初月晚也觉得初永继很紧张,仿佛就是因为见到了她。
但这偶尔的一点奇怪不足为证,毕竟谁还没有点大事小情,紧张也许只是有别的事情吧,初月晚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也不好什么事都从直觉先入为主。
她暂且把这个事情放下,正巧松苓也回来了,身后那个飘然欲仙的身影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瞩目。
初月晚愣了下,马上欢喜地迎上前:“师父!”
岳清欢穿过人群,来到她面前赐予摩顶祝福。
“最近辛苦裕宁了。”岳清欢感慨她的无端受苦。
初月晚在他面前猫儿似的,一头细软浓密的发丝在阳光里根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