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塔晨间的事务告一段落,初月晚令芰荷去将新年祈福的细节再做一遍清点,自己暂且回房歇息。
屋里芙蕖已经为她引好了一池水,初月晚更衣下水时,忽然寒香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小殿下!这是驰俊侯差人从辅国公府上送来的!”寒香比初月晚还迫不及待,“小殿下,我们快拆开看看是什么吧!”
初月晚一边泡着,一边叫芙蕖拉开一点屏风,隔着腾腾水汽看着她:“那现在就拆开吧,我也不知道小舅舅这次送了什么来。”
“看着还不小,沉么?”芙蕖也十分好奇。
“不沉,可轻巧了,真稀奇。”寒香说着将包裹拆开,朝里面探了一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什么呀。”芙蕖看她这脸色不对劲。
寒香抬头:“嗯……一个筐?”
初月晚忽然明白了,急忙说:“不是筐,拿出来,我知道是什么。”
寒香马上把包裹着的所有东西都拆掉,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里层包了可以拆卸的棉布,外层却明显看得出竹篾编织的轮廓。
这个形状也大体是个筒,怎么看都是个筐啊。
寒香把“筐”举起来看了一眼,眼神更迷惑了:“这筐……怎么没底儿呀?”
初月晚“噗”地笑出了声。
“说了这不是筐。”她招手,“你拿来,我穿给你看。”
芙蕖寒香都愣了,这玩意儿居然是能穿的?
初月晚接过竹撑子,熟练地打开外面的扣,筒一样的竹撑子便成了两半。这竹篾虽细,却打磨得光亮,摸上去还有一层专门包上的薄薄蜡膜,又软又润,一点也不会划伤细嫩的肌肤。
她光溜溜地从水里出来,将两半竹撑子扣在身上,撑子的曲度与发育初成的饱满身形严丝合缝,将她平日里十分沉重的“负担”也稳稳地支撑起来,倒显得愈加横看成岭侧成峰了。
芙蕖寒香两脸震惊。
且不说这玩意儿的用法和效果多么惊人,问题是——驰俊侯怎么知道送这个东西的?!
初月晚还在低头仔细地欣赏这个方便用具,评价道:“和梦里的不大一样了呢,是改进过了么?竹丝也编得更细了,更有弹性了嘛……”
“小殿下……”芙蕖难以启齿,“这个……奴婢孤陋寡闻,请问这叫什么?”
“胸托?”初月晚想了想,答道。
“驰俊侯如何送了这个……”
“我说平时走动不方便,小舅舅之前答应我做一个的。”
“那……可……”
芙蕖下句话都不敢再问了。
那驰俊侯是怎么做得这么贴身的呀?!
宫里做衣服都是做得十分宽松,根本看不出身形的,需要测量的尺寸也不会等同紧贴着身测出,驰俊侯要打听来的话,那其他的细节他都是怎么知道的?
能做到这个程度,怕不是亲自上手……
“驰俊侯还说他什么都没做?”芙蕖简直脸都气胀了,“我们小殿下才刚成年啊!这个人都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干了什么?!”
“咦?”初月晚疑惑,“小舅舅确实什么也没做呀。”
寒香赶紧过来把芙蕖按在椅子上:“来来来,你来冷静冷静,我替小殿下洗澡。小殿下~先脱了泡上吧!不然一会儿凉着了!”
芙蕖瞪她一眼。
“回头再说。”寒香冲她做唇语。
初月晚乖乖脱了撑子交给寒香,重新下水泡着了。
寒香拉上屏风,给初月晚挽发擦身:“小殿下,芙蕖其实就是担心你被驰俊侯欺负还自己不知道。”
“什么欺负?”初月晚好奇地追问,“小舅舅不会欺负我的。”
“那可没准儿,你不知道,男人啊在外面是一个样,在房里又是一个样。”寒香说,“男人一旦单独和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呀,就像野兽一样,那小殿下可不就叫他欺负了吗?”
“可是我生辰那天和小舅舅单独在房里,他就没欺负我呀。”初月晚天真。
寒香的手僵了一下。
单独呆在一起?
她们怎么听说的是去了辅国公府?
辅国公会让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不可能啊!就算是板上钉钉的媳妇,二老也是明事理的!不可能干出这样事来!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驰俊侯对宫里撒谎了。
那还不是经常有的事!不是第一次了!驰俊侯的嘴就不能信!
“啊……那……驰俊侯和小殿下单独在一间房里做什么呀?”寒香耐着性子继续问。
“看雪,睡觉。”初月晚理所当然。
“……睡觉?”
“其实倒也没睡着。”
初月晚说着,脸上一片绯色:“他在身边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点也不困。”
寒香心头微微有点暖:“你们就这么看着对方过了一夜?”
初月晚点头:“本来……”
本来自己脑海里已经将梦中所有做过的事演了一遍,可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除了那个仿若隔世的吻。
初月晚不禁微笑:“本来也没什么的。”
寒香差不多放心了,撩着水给她揉洗长发:“小殿下快要和驰俊侯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如今担心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那个时候……”初月晚想得出神,“我都不敢相信就要到来,简直像梦一样。”
她拨动温热的水,暖流涌上心口。
……
服侍初月晚午休后,寒香拉着芙蕖从房中出来:“小殿下后来说的,你好好听了没?”
“我只觉得自己没用了。”芙蕖惆怅,“小殿下怎么就一下子长得这么大了呢?”
“哎呀,即便以后小殿下嫁到辅国公府,我们还不是一样贴身跟着?继续照顾小殿下,以后说不准还照顾小小殿下呢。”寒香用胳膊肘怼怼她,“我懂你的心思,从来我们几个里就是你最操心。其实你不是看不上驰俊侯,你只是舍不得小殿下,怕与她朝夕相伴最为亲密的人不再是咱们了。”
芙蕖叫她说中了心事,长长地叹气。
“小殿下能和自己从小惦记的人在一起,不是该替她高兴吗?”寒香劝解道。
“驰俊侯倒也是知根知底,我也高兴,但是……难过也是真的。”芙蕖擦擦眼角,浮现了笑容,“罢了,总有这么一天的,只要小殿下过得平安快乐,我便也安心了。”
寒香搭着她的肩膀拍拍,一同去备办接下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