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上钩
费文渊和麻二突然出现,让包房内的众人不禁大吃一惊。
费文渊就是过来演戏的,也不管其他,冲着谢三破口大骂了一通。
谢三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着脸对他们说道:“这碗并不是你们找的那只,你们可别乱来。”
麻二却冷笑着接口道:“谢三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反正您也要卖了这乾隆瓷碗,卖给谁不是卖呀。不如行个方便,就卖给费文渊就算了。
本来这就是老费家的东西。你这么办事可太不地道了。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也给你们老谢家积点德呀。三爷,你的孩子不是快要出生了么?这长辈造的孽,千万可别报应在孩子的身上。”
谢三听了这话,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老婆怀孕这事,也就只对一些比较亲近的朋友提起过。偏偏麻二因为老赖的关系,也知道了这事。竟然还敢拿孩子来威胁他。
就好像不把碗卖给他们,他的孩子就会出事似的。
谢三气得两眼发红,眼看着就要亲自动手收拾麻二。可他还没说话呢,陆洪英先不干了。
陆洪英年轻的时候,就是胡同一霸,校园老大。到了现在,他虽然是个做买卖的正经人,可是他身上的匪气和爷们劲却半点没丢下。
一听麻二这话,陆洪英马上就破口骂道:“这是哪来的孙子,人话不会说,回家让你妈好好教教你去。小学没毕业,就去回炉重造去。
别跑到别人店里,装什么大孙子呀。我可没你这门亲戚。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么?小心老子掰了你的牙,让你再继续放狗臭屁。”
麻二这些年在京城,在古董圈里混下来,所有的人都要给老赖一个面子,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他。
麻二还沾沾自喜,自认为他在京城里混得很好,人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现在到好,陆洪英一张嘴就骂得这么狠。麻二反而被骂愣了。
“大家都是文明人,你野人呀,怎么说话呢?”麻二皱着眉问道。大有陆洪英不道歉,他就给他好看的意思。
陆洪英却一点都不惧他,反而冷笑道:“你一开口就诅咒人家没出世的孩子,你他ma的倒是文明去了。要不是今天有贵客在,信不信老子马上就过去抽你丫的。”
陆洪英实在太凶了,说着就要站起身过去教训他。
谢三却一把就把他拉住了,嘴里说道:“大英子,你现在都开始做正经买卖了,何必跟这种玩意再计较?再说了,怎么着也得给老赖留一个面子。”
陆洪英这才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去看麻二。只是,马尔要是再敢来劲,陆洪英第一个过去收拾他。
这时,谢三才深吸一口气,对费文渊说。“这不是你家的碗,你赶紧走,别再胡搅蛮缠,不要误了我这正经买卖。”
费文渊这时也有些迟疑,就转头看向麻二。
麻二虽然刚刚被陆洪英侮辱过,这时也顾不得继续赌气了。他连忙对谢三说道:“谢三爷,你既然要做买卖,不如同我们做好了,何必舍近求远,非要找外国人。”
他就是仗着外国人不会说汉语,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人家抢生意。
谢三皱着眉说道:“麻二,你别给脸不兜着。信不信,我马上就叫人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麻二却没皮没脸地说道:“好呀,三爷,正好我也想去跟派出所民警同志好好聊聊呢。这私藏了别人家的传家宝,不卖给本家人,倒要卖给外国人,这要是什么道理?”
谢三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又警告道:“我再说一句,你们马上滚。”
麻二却说:“你想让我们走,除非带着那只碗一起走。”
陆洪英这时冷笑道:“你说得到好听,十万块钱,你们出得起么?上次不是还死活要花三万块买碗么?”
麻二也不辩解,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的都是100元一张的人民币。
“这里是十万,谢三爷,我再问一句,那碗你到底卖不卖?到了现在,你要是还不卖,就别怪我麻二不讲情面,把这件事张扬的人尽皆知。
我倒要让圈子里的人都来好好看看,你谢三爷也不过是个阳奉阴违、沽名钓誉的小人。为了自己好名声,就不还人家费文渊的碗。我还告诉你谢三,今天费家这事,我麻二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衬他一把。”
到了这时,麻二还能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谢三被他气得都不轻,用力地指着麻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这不是费家的碗。”
可惜,麻二胜券在望,根本就不去听谢三说的话。
他满脑子都是那好几百万现金。有了那钱,他可以在家里把钱堆积成山,他可以换个漂亮媳妇,他可以再包养个年轻小蜜。到时候,谁还管有没有脸。
于是,麻二又冷笑道:“不管,这是谁家的碗,总之,我麻二今天是买定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说完这话,就上前两步,把那袋子钱拍在了谢三面前。然后,拿起装碗的盒子,转身就离开了。甚至都没去看费文渊一眼。
反倒是费文渊,并没有直接离开。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了谢三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麻二他被骗了吧?”
费文渊几乎可以肯定,麻二就是自己钻进了谢三的套子里。
谢三冷冷地看着他,半响没有言语。陆洪英却忍不住骂了一句。“麻二那个大傻帽!”
这时,那翻译也急了。“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简直就是强盗行径。谢三爷,那个民国的仿制乾隆瓷碗,不是已经答应卖给我们了么?这人又是哪里跑出来的?他抢了碗,我们该如何是好?”
费文渊听了这话,已然没法再继续听下去了。
“碗是民国的仿制瓷器?”他抬起头看向谢三,像是为了求证似的。
谢三冷冷地看着他。“反正你们就喜欢混淆年代,唐三彩的茶碗也能跟乾隆时期的饭碗混个不清不楚。”
费文渊一听唐三彩茶碗,顿时脸色就是一白。
霎那间,他就明白过来了。谢三原来已经摸到了他的底细。
可笑,麻二疯着心地想算计谢三手里那只碗。谢三冷不丁布下了一个局,反而把麻二给算计了。
其实,仔细想想,费文渊也就知道了,谢三今天是拿那个民国瓷碗给外国人,故意抬价赚钱罢了。
偏偏,麻二这人上赶着非往坑里跳。人家谢三不愿意宰他都不行。
此时,他刚好听见,谢三对那翻译说。“那人想要那只碗实在想得急了。好东西谁不想要。这件事算我没安排周详。不如这样吧,请这位先生到我店里再去看看。如果有喜欢的东西,我愿意打九折作为赔偿。”
翻译这才叽里咕噜地跟外国人又说了一通。
外国人只得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时,他也深深地认定,谢三这里是真有好货。如果他不及时买下来,说不定下次还有人过来跟他抢。
于是,饭都不吃了,外国人就要谢三马上带着他去看货。
谢三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下来。
很快,几个人就离开了这间包房,向着谢三的古董铺走去。
另一边,费文渊回过神来,也马上向他租住的房子走去。
进门以后,他把麻二给他的4500块钱辛苦费都收好。又拿起自己的行李包,换了身衣服,带了个大帽沿的帽子,就离开了这个院子。他头也不回地直奔西客站走去。
谢三这么精明,十个麻二那种傻货也不够谢三玩的。他又何必再去当这个会被踢死的马前卒呢?
何况,麻二就是一个小人。这事完了,他弄不过谢三,肯定一回头就找个迁怒对象。说不定,那十万块钱也会硬扣到他头上。
到时候,麻二那老小子铁了心,再掉过头来收拾他。他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不受牵连,费文渊非但不打算给麻二送信。反而,准备先一步卷铺盖跑路了。
可偏偏他刚走出胡同,一辆黑色的普桑轿车就跟在他身后。
费文渊回头一看,不禁有些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