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正在生火准备做饭,他在听到金头所说时便往自己手头之事上靠。于是想当然地便以为是那哥们也饿了,所以想要回到河青城吃早饭呢。
于是他就在眼前的界面上扒拉了一下,当即就命令载着金头的悬浮车返回。然而做完这种事情却得继续面对着灶台,灶火初生时的烟尘让他嗓子有些痒痒,而且双眼也感到了些许微辣。
轻松出行和远程遥控对于王涛都不是事了,在这个落后的夯土小城中堪称是个大能。只是仍然要在小土房中俯身操弄小小的烟火炉灶,这就不免让他心中存在了许多落差。
若是真大能恐怕还不会在意如此境况,人家说不定抬抬手就能无烟烹饪了。但王涛却是个半路大能,在相当多的方面上都存在着不足和无力。所以他便对那些混蛋机器生出了不满:“哼!这些个混蛋终结者,要是给我带个电磁锅该多好?要不就给那车子上安个电磁炉啊!”
且不论一个普通的交通工具为何要有做饭炉子,就说那悬浮车也不会去聆听外星语言的抱怨。它唯一会响应的就只有具体的指令而已,而且是在接到命令后就立刻启动了引擎。
熟悉的“嗡嗡”声便重新响起在金头的脚下,随之便带来了显而易见的上升过程。这样的移动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看着白首山就在十几个呼吸中骤然下沉。
当然以山上的视角看来则是另外一个样,实际上是这个小小的悬浮车在快速地向上飞升。
“呼……呼……”
金头的呼吸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似是被放大了,起因大概就是这景色移动得过于快速了。先是心头感到略有些挠痒的感觉,然后又加重得换成了个爪子在胸口里,并且正在攥着心脏随意揉捏一般。
他整晚都一直处于狂躁的战斗状态中,刚才更是兴奋地在大喊大叫。刺激的经历令他亢奋得无以复加,直恨不得亲自飞上天空去进行轰炸。然而疲劳的感觉总是在慢慢累积的,并且会因兴奋而更快速地累积。
消解不掉的劳累就如同积压愈多的洪水,被超重的感觉引开个口子就自行爆发奔流。困顿和无力本是沉淀在底层的泥沙,在此时也是被卷到了身体的各处,使得金头产生了非常不妙的感觉。
他此时只感到头重脚轻地浑身无力,甚至还有一些想要呕吐的感觉。初次接触射击类游戏还能玩了整晚,有点D眩晕症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到这会才发出来也说明运气好,之前的不适症状都被身体和兴奋给压制了下去。
不过就算这样也依然不是很舒服,他便只能喘着粗气看向车外,本能中觉得这样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透过车窗能看到山壁上的枯草,同时也能看清在另一边的天空中有几点星辰,并且正在悄然地隐去。渐渐变得明亮的天空上还有几缕稀疏的云彩,而下方的草原也因深秋变成了一片黄,只在很远才有牧民的小毡房隐约露头。
粗糙、单调、以及广大无人改变过的地形,这些都远远不及巨大城市的丰富和精致。而金头也一直都是在小土城中成长的,但此刻还是觉得这些景色要更为熟悉一些。
原本都是些看一眼便不会再稀罕的寻常景色,以前就是有人求他都不会再去多看。但他这会实在是不舒服,在入眼如此景色后却是被分散了注意力,竟是感到好受了许多。
他在过去几个时辰中生死了几百次,早已被弄得是心力憔悴。虽说所经历的并非是真实的生死,但对于他这样的游戏初哥而言却是非常震撼,心灵在新世界的冲击下没崩溃已是精神坚韧了。
不过经历得足够多也足以锻炼一下心智,在多次受打击后总算是稍微能够适应了一些。但是损耗的心力却不会立刻补充回来,他的整个人都被弄得疲惫不堪了。
荒芜的景色有一个好,那就是不必担心它们会突然跑过来发起攻击。所以金头在这人烟稀少的环境中也能感到非常放松,此时正可以将眼睛乱转地来调剂紧绷的精神。
现在的状态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于是便在半晕乎的状态下就抬手去搓揉面孔。他虽然希望能以此来打起精神,却反而是觉得一阵阵倦意上头。蹭在手上的脸油多少也让他有些厌弃,于是就又在胸口的衣服上胡乱地蹭了蹭。
悬浮车并未越过这座高耸的绵长山脉,返回路线的首站是先前山腰上的洞口。在钻进其中后便隔绝了渐亮的天光,车厢内立刻就变得是漆黑无比。悬浮车的自动控制却是非常贴心,不多时便有柔光小灯自动亮起,好为乘客提供并不刺眼的照明。
嗡嗡的声音单调而有规律,躺在柔软宽敞的座椅上也是非常舒服。再有那灯光也是将车厢内照成了朦胧一片,内中的乘客不多时就昏昏地沉睡进了梦乡。
只是这梦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因为他只觉一闭眼就换了块天地。
这里的场景有些似是而非,站立在其中能看到许多熟悉的部分,但实际上又远远地与实际不同。至于手中还是抓持着先前所用的武器,硬朗的线条让他只觉得心头非常安定。
金头既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甚至就连其中有何异常都未曾心生疑虑。就彷佛是心智的功能被截取了一部分,以致心思在转到某处时就自然而然地回避了应有进程。
但也并非所有的思考功能都丧失了作用,故而可以在自行的运转中察觉到哪里不对,只感到从里到外地都透着几许违和感。
只是一切的感觉发展到这里便结束了,缺失了重要部分的金头便茫然地行走在这似是而非的地方。就彷佛是木偶被放置到了随便挑选的场景中,而演绎故事的操偶师却是不知所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