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察觉了哪里出了不对之后,他们三人就如遭雷击般地一起跌坐到了地上。惊恐万分之中失神地松开了刚刚才捡起来的虫子,任其掉落在地上而无心去捡拾。
黑门消失了。
一人喃喃地自语道:“门呐?门那里去了?”
另一人也不可置信地对着空气问道:“是啊,门呢?又高又大又黑又硬的大门呢?刚才还在这里来着。”
尽管是手软脚软,但还是勉力用四肢撑着爬了过去,边爬边带着哭腔求告道:“四娘!?我错了,把门打开吧!暗流之神?!您老人家饶了我吧!我错了!开门吧!”
但任这三人如何哀求,甚至是怒骂,这片圆形的草丛还是毫无反应,因为它们就只是普通的草丛而已。
试过一切的哀求和诅咒也无果之后,他们终于失神地跪倒在了地上,悔恨而绝望嘶声叫喊道:“不——!”
旷野之中并无障碍,声音就在紫夜之中远远地传了出去,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虫鸣已远去,只余风声、“噼啪”作响的燃烧之声,以及他们的哀号之声。
这几个失陷之人没有看到大门消失的一幕,但是门另一边的亲人们却是眼睁睁地看到了。
之前在门口站着等人的他们,还在说着要给家里添置哪些东西,或是到城外的亲戚家里去借住一阵的等等闲话。光色黯淡的洞室之内也没啥可看的,借着大门那边的天色映着彼此的面目都是一片紫色。
却见这大门毫无预兆地就嗡地轻响一声,然后对面的焦黑大地、紫色星云、还有亲人等一切一切的形象就突然地消失了。只在火把的照耀下从门框里现出了洞室另一面的洞壁。
“怎么了?”惊问出声之后,还在这边等待的亲人们也反复地走进门里,又退着出来,或者快步地跑进跑出。
但这并不是进出姿势的问题,所以他们都只是在洞室里头瞎打转。直到反复多次无果后,才终于是无可奈何地确认了两边的连接消失。
“这……这门怎么就关上了呢?刚刚还好好的啊!”没有谁愿意接受亲人的突然离去,他们都惊慌地拍打着沉默的门框,并着急地喊出声来。
慌张之下还是有人提起了一丝理智,她对着大家喊道:“去!去找四娘!去求暗流之神开门!”
这些人于是就慌忙举着火把离开了这处洞室,循着诸多痕迹在没走过几次的地方奔跑了起来。只凭着地上残留的诸多痕迹才没有走进岔路。
待找到要找的人之时,四娘已是将帮众们做骨干,传令将等待的人们都发动起来了。
之前拿那两个人立威的效果非常好,这些手下们都老实了很多,他们可没人想当众吃拳头。所以当其他人等但凡有什么不甘不愿的时候,都被这些帮众们给主动化解了。
之前那女人早就失了之前的狡黠模样,此时慌张地扯着嗓子哀求道:“门没啦!四娘!求您把门给打开吧!我家男人可还没出来呐!我们错了!再也不敢起小心思了!您就放他出来吧!”
她这一嗓子虽然喊得声音大,但架不住隧道内人多声乱,所以只有附近几十步之内的人才听得清,更远距离的人们则只是能够隐约听到有个女人大喊大叫的声音。
但就算如此,还是让附近的人们都逐渐地哗然了起来。
口口相传之下,这消息传到队伍的另一端的过程中竟就从“四娘把捣蛋的人给关在了门另一边”变成了“四娘将人的蛋捣掉了扔到门另一边”,最后又变成了“四娘要捣掉人蛋献祭才能打开门”。
心惊之下几乎一半的男人都夹紧了裤裆。
另外还有一半的男人们并不担心,只是因为他们就在附近,得到的是正版、或者不太失真的消息。
四娘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发凉。
在得知那俩人算计自己后,就已经对他们看得淡了,所以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大门的关闭。自己可还有那么多的筹划、那么多的愿望还要通过那处盛产虫子的天地来完成呐!
心焦之下她不由得手上力道失了分寸,竟握得夜明画的壳子嘎吱作响。附近的王涛见状就赶紧心疼地跑过来夺下,这可是他花了九百多大洋买的呢。
东西被夺的四娘这才恍过神来,又重新将夜明画给夺回在了手中照亮,然后拔腿就要赶去黑门那里。却不想胳膊上吃劲,一下子竟没能走成。
低头一看是那个女的还在抱着自己的手臂。
急躁中她一撩胳膊一蹬腿,就将其给挣开了三四步。也不去查看那女人跌坐在地上之后的状况如何,就大步流星地沿着走了多次的隧道跑了起来。
什么牛粪马粪的味道全不在意,若有暗影中的小妖怪跳出来的话可能也只会吃她一记一老拳做招待。
她眼下只想立刻赶到黑门那里,好去确定到底是这些个家伙们在消遣自己,还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就如同王涛所来的那处闪亮耸立之城的消失一样。
终于是再次抵达了那处洞室里。
不顾还留在那里的几人的哀求,她只是不敢置信地打量着这个脾气捉摸不定的东西。还在心里咆哮着:“什么暗流之神,什么黑门白门,把那个世界还给我啊!是觉得名字不好听吗?不好听你倒是说个话啊!你想要啥名我都满足!”只是顾忌着在场的这几人才没有失态地叫喊出声。
帮众们和他们带来的家人们,以及这些人们再带来的家人们可都盼着从中得利呢,这些个人们聚在这里可不是因为马四娘如何如何,而是因这门能够带给大家丰沛的肉食。
那么多的喜悦和梦想,那么多的愿望和设想都在短短地数天之内涌现了出来,使得她在做梦的时候都是快活而畅意的,这些都是因为这大门所带来的变化啊!
怎么就一下子没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