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树立起来的三观是那么的坚实而牢固,但这些做为构筑自己人格的基石却在数日内遭遇了连番打击。只能是抱着见怪不怪的心态才能让自己坚持下来,这也难怪旭川会对于更多的未知充满了极大好奇。
不过这几日的总体经历还是非常有趣的,说出去的话恐怕足以跟没见识的发小们吹嘘上三天三夜。不过就算将亲身见证过的事情都讲述出来也未免太不可置信了,所以理智的做法是带一些充足的证据回去。
看到了神话传说中也不曾提及的怪异现象,接触了动员程度颇高却又没多少恶名的地方宗教,近距离看到了一些身材、外貌、和许多特征都不类人型的异族,以及见识了一场从开头到发展以及结尾都不合常理的战斗。
这处能沟通异界天地的所在实在是越来越好玩了,旭川还真想长期在此地流连下去。
附近还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怎么把活的弄进来了?这么不吉利的东西赶紧弄出去!不,是给要害补一下再弄出去”
“嘿嘿嘿!怎么问都不问就乱拔剑呢,赶紧收起来!这是格鲁古人要的,而且还是三条杠的特意点明要将这个给弄进来。你没看他身上只是稍微冲了冲吗?要的就是这个原汁原味!”
“还原汁原味呢,这玩意有多臭你又不是不知道?恶……快快快,快抬走,随便哪里都好,赶紧快抬走!”
窥探教团事宜不成的旭川正觉得无聊呢,惊呼的嗓门和特别浓重的恶臭就带来了特别的故事感。
大量人员和物件往来两界本来就没法保证绝对清洁,所以洞室内始终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气。但消洗过还能带来辣眼臭气的也只有几个躺在担架上的蛇蛙人,而且仔细闻闻的话又与异界气息不同,那气味竟似乎是另外的一种别样味道。
想要一探究竟的旭川虽然是向那支加速前进的人流走过去了几步,但很快就被相当浓重的气味又熏回来了更多步。进行搬运的人们都在摘掉头罩后又赶紧带上,而多人合力才能搬动的担架便赶紧快上了几分。
随着这群人一同返回的还有刚才提到的格鲁古人,肩膀上的三条杠标记就意味着军衔高于一般士兵。
别看河青城这样的土着群体并不能进行流畅的口头交流,但是从多日的观察经验中也能分出尊卑。但让他们最为感到头疼的是对于大部分异族都感觉是同一个人,就是格鲁古人对于河青人或卡托恩人也是如此。
所以大部分河青人虽然是在看军阶,但在接触过一阵子后便能从少数军官中分出细微之处,所以他们对于格鲁古人的识别就是从高级军官开始的。有的军官负责在两界穿梭进行转交,还有的则是小心地跟在土着后面去搜集战利品。
寻常的甲胄和武器根本就不能吸引他们的兴趣,最多是找了几个样品拿回去做例行分析。要说最为特别的还得是重伤和昏迷的蛇蛙人,做为倒地不起的健壮个体最是适合搬运的状态,趁眼下运回去就不必花工夫去束缚去了。
战斗中干掉的敌人固然能提供解剖标本,但如果能获得新鲜的活体就可以提供更多信息。战前给箭矢和矛头上进行的多重毒剂涂抹算是立下了大功,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收获这么多的健壮俘虏。
反正手段强悍的格鲁古人已经点名了,或敬或畏或是想巴结的河青人就赶紧顺杆子上,并且还在搬运中不断猜测这么做的用意。
“你说他们是不是想换点口味?”
“哟,你也这么想?看这么大的牲口的确比牛羊还沉,要不咱们也弄些回去?”
“嗨,你问问这东西有多臭?我就是随口一猜,真要是弄回去还过不过日子了?”
和同胞们躺在洞室角落内的雅鹿库吞也看到了这一幕,而他们对这种情况就更加不解了。因为低劣的医术使得重伤者往往存活不下来,所以在清理战场时直接补刀才是最为仁慈的选择,真要是运往后方便会引发另外的联想。
“他们也献祭啊?”
“嗯,看样子是想要血食了,你看这黑色的阶梯是多么的可怕,也不知原来都是什么样的颜色?”
“可是以前没这么做过?”
“以前?以前的叫战斗吗?得是战斗过了才有献祭价值,我看这些高大的魔鬼就很值得献祭。”
“价值……”
说过一阵话后便重新陷入沉寂之中,差不多只有六成的卡托恩人得以出阵,而在之后的战斗中又大概折损了三成,所以还能活着的也不过是四十来人。就是这样也有许多人在痛苦的扭动身子,这是因为过度使用身体带来了筋腱拉伤,以他们的手段根本就没有快速治愈的能力。
身体相对衰弱的祭祀也只能以熏烟和歌咏的方式转移伤者的注意力,只要真愿意沉浸其中就多少可以减轻一些痛苦。而在这些伤者的边上则跪伏了一批同族,只不过他们已经将小号的甲胄和武器通通都解除在了一边。
“实在是对不起!那些射大弓的都跑了,我们自己又没法开弓!”
“是啊是啊,后来还来了那些大怪物,很高很大的怪物!射箭和射大箭的恶人都吓跑了,我们也只能跟着跑。”
“呜呜呜……请原谅,我们真的是赌上性命想要战斗的,可却,可却什么忙都没帮上!呜呜呜……”
雅鹿库吞看着这些家伙们就觉得很腻歪,没什么比需要的战兵突然减少更让人郁闷了。但只要愿意听完他们所说便知道的确没法进行怪罪,固守壁垒的坏恶人们都挡不住大怪物的袭击,那这些家伙们也必然发挥不出多少用处。
别看在前线可以从留守的敌军中斩将夺旗,但那是在预计了突击时间下令服用秘药的战果。而未曾出发的突袭队就相当于失去了军官带领,光是看他们还能自如走动的样子就知道不曾服药战斗过,要不然也该是躺在地上忍受着筋肉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