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大概是外力加身时受了内伤,等刚刚落地时就大口吐出了一口鲜红色的血液,吓得红衣赶紧向米图卡出声求助。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人却并不想出手,因为带在身边的治疗工具是一次性用品,若是给别人用了可就没有后勤帮忙补充。
米图卡硬着心肠没有对王涛出手,所以并不打算将有限的资源浪费在土着身上,哪怕这家伙略有些用处也不值得。她便岔开话题地说道:“其实问题还不太严重,从颜色上看出这是才遭受的伤害,而非是往日什么时候留下的旧伤。所以要赶紧找医生来给他救治,如果够及时的话就一定能好过来的。”
红衣也不是全然不晓世事之人,当面前这个格鲁古人的言行表现出来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所以她并没有自讨没趣地哀求对方出手,而是开始动脑子想想平时还有怎样的解决办法。
“格鲁古人指望不上了,老巫师的能耐也就那样,四娘,也只有四娘才行!”
脑筋转动过后便浮现出一只红鸟的形象,在钻进四娘的左手心后就能散发出红光救命。记得那是从之前某个异族废城中找到的玩意,而听王涛说红鸟的式样是某个大商号的标志,真正能发挥作用的是其中“科技”在发挥作用。
之后也听他就所谓的科技做出了种种神奇的描述,什么上天下海钻地无所不能,那在救人方面自然也能发挥出神奇的效果。嗯,听上去就跟巫术一样,而且还是可以公开地拿出来展现效力的巫术,光这一点可就比老巫师的能耐强太多了。
所以红衣就赶紧踮脚用力看向壁垒之外的方向,记得刚才那格鲁古人说新爆发的战斗是由四娘挑起来的,那么她现在就应该在那个方向吧?所以得想办法赶紧将之找来施以“科技”之术,不然还能指望这个当面推搪的异族吗?
但可惜黑门所在的高度是有限的,而四娘身处的位置又没有特别远,所以在现在这个位置就是想看都看不到。红衣在情急之下就匆匆奔向印象中大概的方向,希望能站在合适的地方去找到她想找的人。
其实所谓的合适地方也无非就是壁垒之上的女墙,又或是壁垒之下的射击孔,而以红衣的胆色便自然就只能是伏在射击孔那边做观察了。好在经常在人前露脸的缘故便有很多人卖她面子,只要将情况说清楚就能让一列人为她而停下射击。
一个比巴掌略大的预留格子就是人情与口舌得来的面积,可见这个教团对于下面的约束力其实也没多厉害。条例缺乏的同时还没有专门的强制措施,所以要做些什么就基本只能以威望和利益来调动人员和物资,若是寻常信众不乐意了还真没法进行强迫。
连声不停的谢词也难掩仓惶的白色面目,红衣其实并不是很敢从射击孔向外张望。因为这里虽然可以将箭矢射向对面,那么对面也就可以在运气足够的情况下将反击射进来,倘若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以脸去接住那远远大了一圈的箭矢。
不过也只有这里才是她可以靠近的观察口子了,多少还是亏了河青人就只能使用弩机的无奈。如果这里是草原人的话就会出现交流上的问题,语言沟通不畅总是时不时地跳出来给教团带来困扰。
其实过了人情这一关还算不上什么,因为这种地方其实并不是看清远处的最好位置。
让轨迹较为平直的弩箭飞出去没什么问题,但在目光所及的附近已经因为对射而受到影响。扎在附近的若干只羽箭就足以说明这里也不是特别安全,而且这些杂物的存在也会对视线造成遮挡。更重要的则是若要看得远就还得站得高才行,偏低的位置总会导致视线受到复杂地面的遮挡。
抬头看了眼箭矢嗖嗖来去的上方就让胆小的人腿肚子发软,而且附近那“咚咚咚”如同无数人在努力砸门的声音就更可怕了。哪怕没有亲眼目睹也能猜到是箭矢敲打在壁垒上,红衣光是向外望去的一会就能看见许多黑影在重重地落下。
“那边,我记得神使大人倒在那边了。”
“嗯,对,大概就是那边。”
好在当时目击四娘被射翻的人有许多,而且通常也都是在最靠近自己的战位向外望去的。
列阵时禁止人员乱窜的好处就在这时体现了出来,只要多向几处战位做征询便能获得大概的方向,而那些方向的延长线所交汇之处就定是四娘的所在无疑了。红衣就在大家的帮助下初步确定了一片区域,但对于该如何对四娘施救却是感到了为难。
重获异能固然是一向值得欢欣鼓舞的好消息,但这并不能改变红衣对于激烈战场的恐惧。周围时不时就会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又或是哪个人在为自己的亲人或好友跌倒而怒骂,混乱的情形对于寻常人而言实在会带来相当大的压力。
所以红衣并不敢贸然离开壁垒的保护,她非常非常希望眼前这场冲突能尽快结束。或许等战斗的间隙便可以小心地出去找到四娘,之前双方不是交换过了伤员吗?说不定这次也可以吧!
但这样的小小愿望似乎是太过渺小了,以至于并不能在数千人的战场上心想事成。因为蛇蛙人虽然在表面上依然维持着对射不止,但在暗地里一直在传达着新的命令,显然是要做出更多的动作了。
毕竟临阵的战将都不希望看到士气继续下落,如果继续任由低效率都对峙持续下去就会习惯于缩头。这场仗也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有必要在变得无可挽回之前再努力一把,而且必须得能做到一口气实现预计在圣战中达到的战斗目的!
在接触中进行的观察就可以提供一个选项:双方战士在身体素质上的差别已经被所有军官所确认,那么战斗就不应只局限于远程较量上,还应该近些再近些,直到双方能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