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姚家的子弟被派出去办事,西城中很多大户也先后做出了类似的选择。冬日里的寒意就仿佛变得不存在了一般,收拾整洁的大街上突然就变得热热闹闹起来,很多人还借此互相串起了消息。
部分消息只看到了部分的内容,但只要将很多的侧面凑在一起就能获得大致情况。而部分消息则明显在流传中发生了失真,倒是搞混了一些智商有限家伙的脑子,以至于制造出了更加可笑的流言。
而大部分人都会去寻求从前经营下的人脉,这都是以各种交易或人情积累下来的资源,在此时利用起来就再自然不过了。
有的是产权明晰的房产,而有的是长久未收回的债务,一般以之为代价就能发挥出不小的能量,通常也能实现想要做到的大部分目的。但这次的出动却让踌躇满志的他们依次扑空,无论是谁都只能找到少量老弱留守的空屋。
有价无市的东西通常是最为珍贵的资源,谁知教团此次做出的大手笔还有没有下次?而听神使的说法好像还不限制数量,仅是一年半的口粮也难不住暴发的河青人,这就足以让许多人为之热切追逐了。
故而人群都奔上了逐利的方向,真正能商量做事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于河青城。
他们搭乘在格鲁古人的高速载具上,超越畜力的行驶中需要不断破开空气,烈烈的风声正如他们激动的内心。他们小跑在平整又结实的暗河直道上,哪怕是错过了班车接送也不甘于在原地等待,能早一刻为格鲁古效劳才是最大的希望。
受伤时的痛苦和无奈实在是令人感到恐惧,哪个在见识过血腥的家伙不想活得更好呢?获得那么一套甲胄也就相当于提高了自身安全,无论是攻是防都能做到从容不迫,甚至也敢于列阵同敌人厮杀一番了。
劫掠异界使得他们不再如以前那么艰难窘迫了,哪个从那番恶行中获益的家伙不想活得更长呢?但凡家中存货丰盈之人就会开始顾及其他,从妻儿的将来生活到自己的财产处置,但凡有一点机会就想要一直享受下去。
西城的儿郎们转来转去就只发现一座空城,只有过老、过弱或过小的人才会继续留在家中,除此之外就只有西城还存在着较为密集的人群。
以家族为单位的聚居,大院中住不下了就散居在周围,直到走出几百步以后才会遇到不同的家族。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带着优越感不愿放下架子,只有少部分混的不如意的才会偷偷跑出去找机会。
以家族为核心的附庸,因种种原因依附于大家族的普通国人,住的距离住家足够近也曾是一种恩赏。自己的强大显然比不上主家的势力重要,于是他们就带着侍奉于主家的惯性在低声交谈,准备响应不知何时会发布出来的命令。
但做不了决定的那些人显然不能满足打探者的需要,家人和仆役在这个时候也会自动被排除在外。慢了一步就会导致步步皆慢,以往能够掌握的种种人脉全都如同着了魔一般,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了。
少有的例外就是王涛还陪伴在自己关心之人的身边,端水说笑什么的照顾之事都伺候得挺周到。反正他从来都不打算定在一线冲锋,哪怕已经是弄到了一套贴合自身的盔甲也并不在乎,这玩意又换不来心爱之人的一个笑容重要。
红衣以往也算是见过不少的男人,他们或粗豪或憨厚的外表下并不会照顾人。所以在看到王涛表现出来的体贴时就感动得无以复加,心头坚硬多年的部分就不由柔软了一些,觉得同此良人共度一生也挺不错的。
王涛只是按照以往认知中的观念在照顾人,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获得加分,这可以说是不同观念带来的有利一面吧。
如此做法在教团中的很多人都难以理解,就是与红衣同住一屋的麻姑也做过劝说。但不具备强制力的规劝并不能起到丝毫作用,至少是对于王涛并无一丝说服力的,不同观念的人们就只能分作了两拨。
教团的其他人等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当他们送走大部分人后就随团进入暗河。这么做的一方面是要起到组织人群并调动的作用,而另一方面则是要监视可以制造甲胄的机器,以避免言语不通的格鲁古人直接同河青人做接触。
要说他们这些家伙也不过是小地方的人杰,毫无掩饰的小动作实在是太过业余了。将之看在眼中的格鲁古人根本就是抱着嘲笑的态度去看待,并且还通过各种记录设备留下影像,这也算是日后翻脸时的黑材料。
双方的合作可以说是各怀鬼胎,不管是谁都想从中获得更大的好处。幸而参与其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触犯到对方底线,大家也乐见于从忙碌的搬运中弄回更多东西,几日下来就拆卸了大量能用不能用的设备或材料。
黑门所在洞室的附近空间就因此被利用了起来,不管具备什么功能都先存放起来再说。所谓过这村没这店就是得全力进行攫取,哪怕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也得先弄到手再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发挥出别的作用呢?
然而合作归合作,经过神教体系短期熏陶的信众们却也生出了想法:正所谓是付出就得有回报,自己忙活了这么几天自然得有所收获。
要知道大家都是冲着那结实甲胄来的,任谁都知道自己要拿出一年半的粮食做交换,大家对于一桩平等买卖并没什么不满。但是这几日搬回来的东西可实在是不少,但是那些格鲁古人一直没有给大家分成的意思,这就有些不太地道了吧?
有了这些不满也没谁遮着掩着,很多人都会大大方方地去找到神使面前,并且毫不遮掩地一一当面提及。当然他们还会在末尾恭恭敬敬地问道:“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