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都远远地超越了其认知。他被完全无法理解的荒诞给物种袭击的事实也令其思维陷入了停滞。
他的头脑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恐惧给迅速地填塞得满满地,以至于将残余的理智都统统挤了出去。
“啊——!”最终他只是失心一般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并在转身爬起来后,就全力地向远离巨虫的方向逃离。
但这个慌不择路的盲动显然是个昏招,因为他正使得自己在快速地远离队伍。
巨虫哪里愿意放过这个使它受损的麻烦猎物,而且这猎物都已经背对着自己在仓皇逃窜了,难道还不赶紧追上去施以致命一击么?若不吃掉这个小东西,那自己受到的伤势可得怎么补回来?
它一弓身便八足共用地追了上去。
整个从遇袭到逃窜,再到追逐的过程其实只发生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以至于队伍中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及时地反应过来。所以狩猎队伍的反应迟缓得根本来不及作出应对。
就比如离遇袭者最近的帮众就已经被惊吓得不敢动弹了,直到巨虫追着受袭者远离后才全身松懈地坐倒在地,“哎呀哎呀”地惊叫出来。
而其他人大多数人则只是在听到了惨叫声之后才惊觉不妙的。
稍近些的人只来得及看到巨虫在草丛中一闪而过的身影,至于在队伍另一端的人更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武器,向着所有的方向悚然戒备着,彼此之间更只是惊慌而茫然地在互相询问着。
毕竟他们只是些得意时便会忘形,受惊后则会志衰的平凡混混罢了。其中能于惊变之际而依然能保持自己不失心智的人还是少数,四娘则不过是其中的半个。
说她是半个,是因为她在得意之时还是陷入了不切实际的妄想,以至于丧失了警惕,但在听到手下的凄厉求救声时,却又是第一个具备了及时反应的人。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哪里?谁能说说?”她一面大声地喝问着,一面丢下了后背的箩筐,并拔刀在手,持了弓背扎腰的姿势四望欲战。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这么多帮众竟无一人能发声指明方向,于是就只得自己循着那逃跑帮众的鬼叫声音细听,待勉强判断了大致方向之后,她就双腿用力地斜窜了出去。
四娘趁着在半空中的短暂时间里还转动着头部和双目,向追击的前方扫望着,很快就确定了具体的方向。
当她再落地时便朝着那一人一虫离去的方向追去了。一边在落地后起跳的时候修正自己追击的角度,一边扭头大骂到:“傻羔子们!操家伙跟我来!剁了这只废物!”
有了帮主明确的命令,茫然无措的队伍就一下子确立了方向,并坚定了意志——老大都提着家伙上了,那就是说不是啥事情,谁还好意思留在后面望天呢么?
帮众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蹦跳起来,紧紧追赶着四娘的背影而去,甚至于背负着猎物的人们也毫不顾惜地干脆就将箩筐就地抛下,好轻身上阵助拳。
虫追人,被追之人恐惧之中只顾着抱头逃窜;四娘追虫,嘴中却在连连地怒骂着,命令那被救之人赶紧掉转方向靠过来。
更多的帮众们则是因为追击时迟了一些,所以只能紧紧地追着四娘的背影。而且众人的速度也有快有慢,以至于这条怪异的队伍没多久就被拉成了一条长线。
除了这虫子是在地上快速交替着划动肢体急急追赶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同跳蚤般地斜跃而起,再缓缓落下。这样既避免了同大量草茎摩擦造成的减速,也能在跳起时看清状况,并不断地根据变化来修正方向。
越追越火大的四娘狂怒地喊道:“站住!站住!你只会抱头鼠窜吗?懦夫!回身应战!我说应战!应战!战啊!”
她见那恐慌地乱跑的手下毫无反应,就换个方式喊道:“过来!滚过来!到我这边来”
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而无法接收外界信息,还是因为处于慌乱中而无法理解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意思,那个逃命之人始终是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顾埋头向前地猛冲猛逃。
如此的愚行只会浪费自己也援军的体力,不由使得四娘恨得牙根直痒。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追上去后先做了这个愚蠢的混蛋,然后才是劈了那只搞事的大虫子。
那只大虫子此时也是几乎快被逼近发狂的边缘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糟心的猎物!
外皮竟然这么坚韧,只有特别大的力气才能割开。而在做到了这一步之后却已经是耗尽了冲击的势头,根本不能给其造成致命伤。
而这个猎物逃跑的速度也是数一数二的。尽管自己还能勉强地渐渐追上去,却又会在每次受到自己钳子攻击时爆发出潜力,加速地逃离开一小段距离。
“这混蛋是为了折腾自己而出现的吧!?”此刻大虫子与四娘对同一个目标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追逐间这个混蛋的脚突然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但是他的上身依然是带着惯性冲前飞扑了出去。他在这种姿势之下自然就无法保持住平衡,只能是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大虫子抓住这个机会就扑了上去!它要撕,它要咬,它要将这个该死的猎物撕碎了塞进肚中!并再次冷酷地将巨钳向这猎物细小的脖颈之上夹了过去。
那人在跌倒之时便已是心里叫糟,模糊地预料自己即将不可避免地遭到攻击了。于是当他彻底地倒地之后就慌忙地地将身子侧转过来,勉强地一手撑着地,一手半举在面前。
这样做似乎是想尽一切可能去抵挡这个袭击自己的大型虫子,但在其如此志在必得的致命一击下,却只能是将自己的胳膊生生送到了大虫的巨钳之中。
这只趁机飞扑上来的虫子再次将全身的体重都压在了巨钳之上,这是得自无数祖辈通过遗传留下的本能。
在使出了经由无数次检验后所获得的最犀利攻击方式之后,它收不住势头的身体却也无法停止势头地撞在了猎物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