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逗留三日后,汤少麟便带着沈青黛返回武清县。
成亲后的沈青黛明显性格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越来越粘人了,而且性格也变得更加温柔。不再像以前那般,喜欢和汤少麟吵闹了!
不过有一点她似乎没变,就是在汤少麟提到冷曼芸的时候,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吃醋。
回武清县的路上,汤少麟和沈青黛坐在马车里,汤少麟苦笑道:“青黛,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夫君请说。”沈青黛笑嘻嘻的说道。
“你能不能别总和芸儿吵吵闹闹的了,好不好?”
果不其然,汤少麟一提起冷曼芸,沈青黛瞬间拉下脸道:“芸儿芸儿,又是芸儿,你既然这么喜欢她,还娶我做什么?”
汤少麟苦笑道:“这不一样的,我和芸儿认识这么久了,她多次不顾性命的救我,对我情深义重,我真不希望你们总是不合。”
沈青黛撇了撇嘴道:“她对你情深义重,我对你也是一心一意啊!她多次救你,我也救过你啊!”
汤少麟笑道:“是啊,所以我不是娶你了吗?”
沈青黛忽然一脸正色的问汤少麟道:“夫君,我问你,你喜不喜欢芸儿?有没有想过娶她?”
汤少麟沉默半晌,这个问题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要不要纳冷曼芸为妾?
但结果是,他自己对这份感情很看重,却也更犹豫了……
良久,汤少麟喃喃自语道:“说实话,我很喜欢芸儿,甚至有点离不开她了。但与其纳她为妾,不如放手成全她和别人在一起……”
沈青黛愣了愣,当听到汤少麟承认自己喜欢冷曼芸的时候,她心里很酸,但听到汤少麟打算放手,却又有些吃惊。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毕竟少了一个情敌。但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开心不起来了。
汤少麟接着说道:“我总是觉得,芸儿应该有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情。她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一个能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不要像我这样……”
说着,汤少麟不禁一脸苦涩,让他放弃冷曼芸,他从心里往外的舍不得,但舍不得归舍不得,汤少麟只希望她能更幸福。
“可是,我不是也做了你的妾室了吗?我也没有觉得不幸福啊!”沈青黛忍不住问道。
汤少麟摇头道:“不一样的,我们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不会……”
说着,汤少麟犹豫了一下。
沈青黛苦笑道:“你也不会娶我是吗?”
汤少麟长叹一口气,默然无语。
沈青黛拉过汤少麟的手道:“少麟,别这样,我不喜欢你叹气的样子,开心点。”
说着,沈青黛抿了抿嘴唇,似乎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后,喃喃道:“只要你开心快乐,你就纳芸儿为妾,我也没关系的。”
汤少麟苦笑道:“话虽如此说,但我自己似乎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沈青黛娇嗔道:“你呀,总是隐藏自己的感情替别人着想。如果我们不是提前有了夫妻之实,你还要隐藏自己的感情多久?”
汤少麟愣了愣,忍不住看着沈青黛,这番话说的汤少麟有些出乎意料。真是没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沈青黛。
是啊,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在案发现场聪明果断的汤少麟,情场上却喜欢隐藏自己的感情,犹豫而不果断。
“算了,别说这件事了,想想回去怎么和大家交代吧!莫名其妙的咱俩就在京城成亲了?”汤少麟苦笑道。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沈青黛笑道:“我就说,咱们汤大人看上我了,耍无赖,滚钉床也非要娶我,我无奈之下,只好勉为其难的嫁给你咯!”
“……”汤少麟无奈的笑了笑。
……
回到武清县后,汤少麟对着父亲,和降茯苓、佩兰,以及冷曼芸说到了这次在京城纳妾之事。
汤世臣笑呵呵的,不仅不反对还大加赞扬。以前汤家落魄时,汤世臣还担心汤少麟的亲事,生怕汤少麟娶不到妻子。
现在好了,儿子隔三差五就娶一个,看来自己抱孙子的事情,那是指日可待了!
至于降茯苓和佩兰,就更不会反对了。准确的说,也是不敢反对,毕竟一个是妾室,一个是丫鬟。地位都不高,没有权力反对。
而冷曼芸……
听到汤少麟和沈青黛成亲的消息后,反应并没有汤少麟想象中那般激烈。
只是脸上很少再有笑容,眼里时刻涌出悲伤的神色。
从这天起,冷曼芸开始有意无意的躲避汤少麟,避免和他单独的面对面了。
冷曼芸如此,汤少麟全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们之间虽然兄妹相称,但彼此两情相悦。
只是汤少麟总觉得冷曼芸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始终逾越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
转眼间,花开花又落,春去冬又来!
正德五年,公元1510年。
看着满天飞雪,汤少麟穿着厚厚的绵布直裰竖立在院中看雪。
降茯苓和沈青黛拉着手从身后走过来,沈青黛笑嘻嘻道:“夫君,火炉和鹿肉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吃咯!”
降茯苓微笑道:“夫君,酒也烫好了。走吧!”
汤少麟苦笑一声道:“芸儿押镖有一段时间了!她要是在就好了!”
正说着,忽然从大堂传来一阵笑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芸儿没回来吗?没关系,我回来了!”
汤少麟一愣,抬头一看,回廊转角处走出一人,竟然是大老婆玉娇玲!
“玲儿!”汤少麟大喜,快步跑过去,抱起玉娇玲原地转了一圈:“哈哈哈哈,好娘子,你可想死我了!”
玉娇玲看了眼降茯苓和沈青黛,羞道:“夫君,妹妹们还在呢!快放我下来!”
汤少麟抱的更高了,笑着说道:“我不放,咱俩都多久没见了?有半年了吧?过几天过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通州府接你了!”
玉娇玲微笑道:“夫君,玲儿也想你,这次回来就是陪你过年的,以后我都不会走了。”
汤少麟笑着放下玉娇玲,开心的问:“真的吗?那曾家那边怎么办?”
玉娇玲一愣,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低声喃喃道:“外公上个月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