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医院骑士团已经扩充到了三百名骑士,两千名仆从的规模,同时兼具着医疗和战斗两项职能。
大团长阿索科确实懂的不少医术,他出身贵族,从军做过军医,水平其实还不错, 不过都是成为血族之前的事儿了。
但这都过了好几百年了,阿索科的业务早就从缝伤口变成了戳伤口了,所以医院骑士团的救治成功率稍微有点低。
当然了,这年头底层的炮灰们就不必讲究那么多了,毕竟都是一群身价还没牛马贵的‘牛马’们。
喔,不对,这么比的话,辱牛马了。
踏踏的马蹄声中, 几名穿着黑色板链甲的血裔骑士穿过杂乱的‘牛马’营中, 来到了一方整洁而又阴冷的营地。
四柄血剑相对的医院骑士团团旗飘扬在,面色僵硬泛青,看起来有些肾虚的士兵守卫在营门。
这些士兵都是血裔骑士们的仆从兵,一般都是转化血裔失败的半亡灵士兵,或者说是活死人士兵。
不过进入营中后,雷恩和洛德不时就能听到点惨叫声,非常凄惨渗人,就好像进入屠宰场般。
“没什么,只是在做手术而已。”进入营地后,洛克就下了马,让同伴将他那匹尸马牵回去,然后作为小队长的他就领着两人向营地中心走去。
“做...做手术?那,不用麻药吗?”洛德疑惑的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洛克疑惑的看了回来。
“麻药是什么?做手术还要麻药吗?”
洛德闻言干笑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不远处的帐篷,两个穿着白罩衣的士兵抬着一具还热乎的尸体走了出来,血水从担架上淌下, 半截肠子挂在外边, 胸腹里似乎也有点空。
迎着两人的目光,洛克耸了耸肩肩,无所谓的说道:“没救回来,不过这也正常,不过看样子尸体的内脏应该还挺完整的,就顺便掏出来留作研究了。”
看着洛克一脸正常的神情,雷恩和洛德险些认为自己不正常,干笑了两声,表示理解理解。
毕竟节俭也算是天命教的传统了,雷恩和洛德不由的想起捐尸令,地位不够的话,你连坟头都能省了,可谓是从根源上杜绝了炒墓地的可能。
至于尸体去哪儿了,呵呵,商业机密,不便细说。
这么一想,雷恩和洛德也就理解了, 毕竟是邪恶势力嘛,还能指望什么。
阿索科大团长刚刚结束了一场指导教学,虽然他的救人技术远远比不上上他砍人的技术, 但对于医学知识贫瘠似死亡沙漠般的血裔骑士们来说,阿索科大团长简直堪称神医了。
穿着一身沾满血迹的白袍,相比医生更像是丧尸屠夫般的阿索科,雷恩和洛德忍着心颤不敢多看,传奇阶的存在,要是真把两人给杀了,恐怕他们的上司,罗恩局长连个屁都不敢放。
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阿索科随手在白衣上擦了擦,留几道血手印,然后接过洛克奉上的证件。
“是调查局的?我听神使说过你们。”阿索科检查了一下证件上的署名和印章,然后将证件还给了雷恩和洛德。
“谢谢大人,我们是奉局长的命令,北上探路的,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几路探员,麻烦您能帮忙通报一下....行刑官大人吗?”
“行刑官?喔,你是说左神使大人吧,两位神使大人现在在前线,我可以让洛克带你们过去。”
随后阿索科给两人签发了一道通行证后,表示自己还有一场指导手术要进行,雷恩和洛德便恭敬的告退。
恶魔军队还是老样子,聚是一盘沙,散是满天翔,个魔的武力和集团武力严重不协调。
随着天命军缓慢退到靠近北提利尔山下的林地,大大拉长恶魔们的攻击距离后,这些恶魔军队也就散的不像样了。
此时天命军的对面,能保持一线攻势的恶魔也就只剩下了几万恶魔了,至于其他的恶魔,除了忙着攻打蛇神教和狮鹫王国新防线的那些,还有大批开小差、内讧、或者躺平的恶魔。
除非天命教反推回去,否则那些恶魔短时间内很难聚拢到一起,主攻一个方向。
夏末入秋的天气按理说还很热才对,但寒霜的突袭,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野外的植物和动物也毫无防备。
沉郁的魔云从狮鹫王国的东北方飘来,那里是已经灭亡的罗安尼克公国,可惜现在连罗安尼克人都没多少了。
蕾拉和莉雅率领天命军主力正面对抗着数万恶魔进攻,靠着大量劳力修筑了一层由一层土木防线,然后由教兵们督促着农兵们与恶魔拼命。
那些农奴兵若是能在战场上突破的话,就能被换下去,若是不能,就要挨到轮值的时间结束。
然后这一营农奴兵就能回到后方休整,重伤员就能到医院骑士团里接受九死一生的治疗,左右都是个死,就算不治疗也只是等死而已,要知道等到休整时间结束了,可是还要上阵,上不了阵的那就只有死人了。
唯有在医院骑士团里的伤员才算是真正的伤员,所以,看似有的选,其实还是没得选。
从洛克那里了解到这一点后,雷恩和洛德纷纷表示这味太正了,确实是我大天命教的风范。
随着靠近前线,擂鼓声、号角声、喊杀声、还有各种怪叫嘶吼不绝于耳,然后就看到大量掺杂着老人、女人、乃至幼童的队伍拼命的挖着壕沟,堆砌着土木障碍。
衣衫褴褛的人们在阴冷的霜风中瑟瑟发抖,衣物和食物的溃乏让这些可怜人不敢停下来,因为在他们前方不远,凶残暴虐的恶魔们,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们。
曾经的贵族们不干人事,现在的天命教不干好事,而那些恶魔们就干脆不是人,这些农奴们能怎么做,只能麻木听从稍微干点人事的天命教。
弱者的悲哀就是所能做的选择全都是别人给出的,看似选择了,但其实还是没得选。
再往前的则是预备防线,那些脸色青白,身形消瘦的农奴们拿着简陋的兵器,穿戴者破旧的薄甲,蜷缩在低矮的壕沟中,有的人在发呆,有的人在磨自己的兵器,有的人在回忆,还有的人在念念有词的祈祷。
祈祷的对象就是耸立在不远处的圣主雕像,那尊看着很像恶魔,但所有人都不敢说像恶魔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