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赶紧上前，把宇文衍从宇文拓身上往下扒拉。

实在不是他们没有眼色，而是宇文衍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啊，陛下若是高兴了就会说一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若是不高兴了，他们就就是以下犯上啊，他们可不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和一家大小来赌陛下的喜怒。

陛下既然发话了，他们也没什么顾忌了，把宇文衍扒拉下来，宇文拓向来是不太喜欢这个弟弟的，离宇文霖差多了，拿不起放不下的，实在是不配姓宇文这个姓氏，自然也不会给宇文衍什么希望，宇文衍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拓的衣角从他的手里消失，离他越来越远。

宇文衍的哭叫声慢慢淡去，燕帝也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燕帝提着最后一口气，发落了那些大臣。

他们这些大臣就没有宇文衍，宇文霖那么好的待遇了，直接进了天牢。

宗人府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好歹还是一人一间房，除了自由被限制，他们的吃穿用度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的，当然，皇帝专门下令整的除外，而天牢呢，只有一堆稻草，一根根的木棍，大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燕帝开恩，或者宇文拓继位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宇文衍和宇文霖多半是会被放出来的，而他们，最好的情况就是去见识见识塞外的风光，若是情况不好的话，他们只能去地府一游了。

更重要的是，还会祸及家人，他们这一族，要想再起复，尤其是在宇文拓的手下，简直难如登天。

大臣的叫喊声比宇文衍凄厉多了，只是父子俩都很沉默。

宇文拓细细打量着父亲，只觉得父亲在一瞬间好像就老了，一样的衣衫，一样的装饰，可是看上去就是老面了不少，明明，前几日他成亲的时候，父亲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身为人子，宇文拓知道这样做对父亲有些残酷，可是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大燕的毒瘤，腐肉，必须切除干净了，不然，只会毁了这个国家，宇文拓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一直都知道，是吗？”齐皇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痛心。

宇文拓无语，只是重新拿了个杯子，为父亲斟了一杯茶，刚刚那杯，燕帝盛怒之下，已经牺牲了。

宇文拓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已经等于默认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你是长兄……”燕帝这话说了一半却发觉自己说不下去了，

宇文拓根本不是普通的长兄，所谓的长兄如父，兄弟情谊在皇家根本不存在，他们不只是兄弟，而是竞争对手。

若是宇文拓真的去找他们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你该早些告诉朕的。”燕帝又叹了一口气。

“儿臣没有绝对的把握。”宇文拓的语气有些淡，却也有些感慨。

绝对的把握，是怕没有证据，燕帝不会相信他，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在两位至亲兄弟的夹击下逃出生天。

这两种可能燕帝都不想去细究，他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宇文拓，打量着这个从小最得他宠爱的儿子。

虽然有自己的护持，宇文拓这个太子之位依旧做的不安稳，甚至是更危险，刚刚折子上的东西也让他触目惊心，刺杀，投毒，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自己虽也清楚一些，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宇文拓到底是怎么躲过这些明枪暗箭，顺利站在这的，他不得而知，他知道的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儿子，已经长大了，宇文拓的目光虽然温和，却是坚定的很，他早已学着独当一面，把自己变成了真正的太子殿下。

燕帝只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陪我出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