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渊的面前已经放了一份文书，正是段泽华为这次退兵拟出来的条文。

“瑜王看看吧。”顾元熙淡淡地说了一声。

顾子渊从善如流，打开桌上的公文查看。

两方一强一弱，要签订的自然是不平等条约，不过说起来顾元熙这份条陈也不算苛刻。

宁王府打下来的城池全归宁王府所有，大齐皇室撤去天京，把天京城交给宁王府，另外，齐皇以死谢罪，为先宁王和先祁王谢罪。其余细小条款且不说。

顾子渊看着，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要是应了，大齐的半壁江山都没了，甚至宁王府占的地方比大齐还要多一些，而且都城被占，帝王身死真的是奇耻大辱。

“宁王的要求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顾子渊合上公文，阴沉着脸。

“过分吗？”顾元熙冷笑一声。

“现在是个什么情境，瑜王想必也清楚，这些城池瑜王难道能讨回来吗？”宁王府的东西谁敢抢。

“如今，各位已经是瓮中之鳖，虽然要费些功夫，但宁国军能全拿下大齐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这时间还不会太长。”顾元熙道。

大齐境内，几乎没什么可用之兵，能有一战之力的几乎都守着边境不能动，宁国军都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至于边境那几个，虽然是几块硬骨头，却也不是啃不下的，再说了，在用人在方面，顾元熙自认并不输于顾子渊，那些人未必就不能臣服。

都姓顾，不过是换个人做主而已，虽然顾元熙也不想跟大齐皇室扯上什么关系。

“宁王当真要这么绝情吗？”顾子渊冷静下来，他也必须冷静。

“本王若是绝情，只怕瑜王就不是在这个地方见本王了。”东境数百万大军兵临城下，何愁奈何不了顾子渊小小一个亲王。

“天京城不能丢，宁王不妨换个地方吧。”不管是因为什么，丢了都城始终是奇耻大辱，整个天下的人心恐怕都会因此转变。

“天京城周围已经都是宁王府的地方了，瑜王是打算在我东境的腹地立都吗？”顾元熙丝毫不打算让步。

不止顾子渊能看到天京城的重要之处，顾元熙也是能看见的，顾氏在天京城兴起，宁王府亦是如此，天京城在顾元熙手里，顾元熙也更容易收复天下士人的心。

“祁王，你也非要如此吗？”顾子渊又问顾清扬。

“我此来只是为了报仇，除了令父的命，我对其余的没有兴趣。”顾清扬淡淡的道，说明他不插手这件事。

“祁王府背离了大齐，在东境不过也是同样的地位，难道祁王竟也甘心？”顾子渊问道。顾子渊认定顾清扬也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人。

“没什么甘不甘心的，不过是我和宁王达成的一个交易，待事成，我自会离去。”

顾清扬不想让自己变成下一个宁王府或是祁王府，也许，他该带着他这一脉跳出这个圈子。

不是靠近权利最近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闲云野鹤一闲人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祁王就没想过回来吗？”顾子渊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

“瑜王觉得，我还回得去吗？”顾清扬反问道，当初他离开天京城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对这座城市最大的记忆就是父母温暖的怀抱和责骂，然而这一段，都被齐皇亲手斩断了。

“这些条件，不容商量，瑜王若是不答应，那便战场相见吧。”顾元熙道，他倒是没有想过什么未来，也许，他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未来是不可测的，不管是顾元熙，还是顾清扬，现在说什么都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