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对视良久，直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莫染才拼了命地往前冲一步，一把捂住了温灼言的嘴巴，拖着温灼言躲到了柜子后面。

这柜子的背面十分窄，从正面看过去就像是跟墙壁贴在一起一样，如果不凑上来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后面有人的，外面传来了推门声，莫染呼吸一滞，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也因为把精力都放在了外面那群人上面，莫染并没有发现，温灼言此刻正用幽深的眼神盯着她。

房间里传来了几个家丁的声音：“这里没有，我们出去找一找吧。”

“怎么这么能跑，我都快累死了。”

说话间，关门的声音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确定了外面没人之后，莫染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将捂在温灼言嘴上的手松开了。

温灼言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莫染要做什么，还想过要挣扎，直到家丁的脚步声传来，他才停下要挣扎的动作，他进来这里也是没经过林有财同意的，虽然他不怕被林有财知道，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得好。

两个人从柜子后面钻出来，温灼言神情冷淡地看着莫染，开口质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莫染原本还在担忧着那些人会不会去而复返，因此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外面的动静上，听到温灼言的问题是，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过后，她才舒了一口气，跟温灼言说了实话：“我被林有财买了一夜。”

温灼言脸色一冷，这才多久而已，莫染居然就开始接客了？想到莫染接客，他心里涌上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觉：“你就这么喜欢作贱自己吗？”

想到鸨母对她用的那些手段，再想到温灼言当初在烟柳阁对鸨母说的那些话，莫染低下头，眼睛直视着地面，并没有回应温灼言。

但是让莫染没有想到的是，她这幅模样让温灼言心头的火气烧得更旺了，他缓缓往前一步，抬手捏住了莫染的手腕，想让莫染在他的眼前消失。

“哎，疼！”

莫染的手原本就被烟柳阁的打手鞭打过，休息了这么些天，也就缓解了一点儿而已，根本就没有痊愈，现在被温灼言这么一捏。她一吃疼，立刻轻哼了一声，一把甩开温灼言的手，自己伸手捂住了被打的地方。

温灼言一愣，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他刚刚根本就没有用力啊，她怎么会喊疼？看那模样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疼，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这么禁不住疼了？

怀着浓浓的疑惑，温灼言走上前，靠近了莫染，一把将莫染的手抓住，另一只手用力将莫染的衣袖往上一撩，她那青青紫紫遍布全手的鞭痕再也藏不住了。

触目惊心的鞭痕映入眼帘，温灼言心口一疼，恨不得能马上把那个伤害了莫染的混账抓起来，胖莫染收到的伤，在那个人的身上加倍奉还回去。

可莫染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为了不让莫染看出他还在意着她，他只能故作无事地看了莫染一眼，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莫染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将那青青紫紫的鞭痕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没事！”

温灼言眉头皱得死紧，这幅模样怎么可能是没事！一阵又一阵的怒气涌上心头，见莫染坚持不肯说，他干脆自己动手，把莫染的裙子撩了起来。

“温灼言！你做什么！”莫染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按裙摆，右手用力在温灼言的手上拍了一下，这才让温灼言放开了她。

只是她这反应太过慢了一些，她的腿上，那一片结了痂的鞭痕一条覆盖着一条，看上去极其恐怖狰狞，温灼言在看到这些鞭痕之后，一时之间没了声音。

莫染难堪地缩回腿，伸手拍了拍裙子的下摆，让裙子将身上的伤痕掩盖好，脸上露出了一片因为满心难堪而泛起的红色：“没什么大事的……”

温灼言沉默着，自顾自的走到了门边，将门推开一道小小的门缝，视线顺着那条门缝往外面看。

外面还有些浩浩荡荡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隔不远处的院子里面找人，温灼言站在那里，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那些声音。

许久过后，声音渐渐远离，像是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一样，温灼言这才转过身看着莫染，莫染依旧是低着头看着地板，根本就不跟温灼言对视。

被人用鞭子打得浑身是伤，这么难堪的事情被温灼言撞破，她心里面难受的很，因此也就没了兴致继续跟温灼言聊天。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温灼言主动开口，他在等着莫染跟他坦白，坦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偏偏莫染正在为自己在他面前出丑而难受着呢，因此一听到他这番话，莫染立刻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温灼言被莫染的态度激怒，忍不住冷笑一声：“好一个跟我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到都到现在了，莫染还是这幅模样。

莫染听出了温灼言语气中的嘲讽，心口一疼，干脆咬紧了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她不说话，温灼言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用那双幽深地眼睛顶着她看。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着站了一会儿，温灼言这才轻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几步，伸手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装着药的小药瓶，他将莫染的手拉了起来，把手中的瓶子往上面一放，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莫染呆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瓶，想到温灼言离开时那副表情，心里一阵委屈涌了上来，她弯下腰抱住自己的身体，眼泪在眼眶当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