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一边微微的有些摇晃的站起了身来，瞳孔的目光微微有些涣散的莜雪这么开口说道。

"我...没有什么不清醒的啊。我还得去救那些..."

"呼。真是，还好跟过来了。"

看着神情似乎微微的有些恍惚的莜雪，忍不住微微的长呼出了一口气。接着月玲上前两步挡在了她的面前，而后如此冷冷得问道。

"莜雪，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吗？"

"月玲姐姐...你...在干什么啊？我必须...得去救那些..."

目光微微有些涣散的莜雪，似乎还浑然不觉月玲此刻微微有些冰冷的目光，似乎是想要绕过她继续前行。

——啪！

然而却是在这时，伴随着一声脆响。紧锁着眉头的月玲，微微的咬了咬牙。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了莜雪稚嫩的脸颊之上。

"这次，清醒一点了吗？"

"唔？！"

有些呆愣愣的捂着被打的脸颊，半晌才微微的缓过来神来的莜雪，眼中不禁微微的泛起了一抹泪花。

"月玲，姐姐..."

"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吗？"

冷冷的低头注视着莜雪的眼睛，月玲又一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我...只是...只是想要拯救他们...保护他们而已...为什么，月玲姐姐你..."

眼泪，顺着莜雪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来。她不明白，她仅仅只是想救下更多的人而已，为什么...

"你忘了，在出击之前，你都答应过你妈妈什么话了么。"

此刻，寂静的天台之上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已经再没有其他任何活着的人了。所以，在言语之上也没有了顾忌的月玲，就这么直接的向着莜雪开口质问道。

"节约...魔力。可是！"

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的莜雪，忍不住微微的低了低头。而紧接着，又像是想要反驳什么一样的她，却再次一下子仰起了头来。

"没有什么可是。"

然而，还没等莜雪把话说出口来，表情变得越发冰冷的月玲，却是如此冷冷的打断了她。然后，如此说道。

"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你真的有用你的脑子考虑过后果究竟是什么吗？你有想过，这些就算是战死，也都至死坚守在了这里的战士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拼死战斗的吗？！"

微微有些茫然的环视了一周天台之上，那些战士们曾经战斗过的痕迹——或者说，惨状的莜雪不禁有些迷茫的这么开口问道。

"...后果？为...什么？"

"人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魔法少女也是一样。你救不了所有人，这并不是你的错，小雪。"

一只手抚在了莜雪的肩上，轻轻的转动了她所面朝的方向。

"看见了么，现在，在那些地方，还有这么多的人在战斗着。"

天空之上，无数道火舌所交织成的巨网就算是此刻，依旧还在不断的收割着那些从天而落的魔兽的生命。

"他们本可以不必出现在这里，他们完全可以和那些平民一样，躲在更安全的地方把一切都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了。但是...他们还是坚守在了这里，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他们也都没有临阵脱逃。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呆愣愣的，看着这可以称之为壮观的场景的莜雪，不禁微微有些机械的这么问道。

"为了守护他们自己的家园，为了能让我们更专心的把精力放在与魔族的对抗之上。也就是说，你现在反而如此拼命的耗费魔力去拯救他们，原本就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情...你能明白吗？"

这么说着的月玲，不禁微微神色复杂的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明白。"

然而，却还是无法接受一般用力的摇起了头来，莜雪忍不住闭起了眼睛这么大声的叫道。

"就算，玲姐姐你这么说...我也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非要牺牲什么不可啊！！明明...像那些孩子一样的牺牲者，其实，全部都是可以避免的吧！？只要，我在之前的那些时候能做得更好...只要..."

"我说过了，小雪，你不是神，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神，我们救不了所有人。甚至...就算只想要守护一个人，都已经足够费尽心力了的这种感受，你到底懂不懂啊！！！！！"

面对着冥顽不灵的小雪，就算是月玲也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爆发了。

"可是..."

一下子，被月玲从气势上正面压制住了的莜雪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些什么。

"你的手，只有这么大小而已。"

然而，从背后牵起了莜雪的一只手，并摊开平举到了她面前的月玲，如此打断了她说道。

"总有些东西，是你保护不了的。就像抓在手里的沙子，你握得越紧，它流失的就越快。一旦，我们在接下来的这场战斗当中失败了，那么不只是这些人。包括这整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那些孩子，还有...你的林坎大哥哥，都可能将会死在接下来的灾难之中。"

说到最后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虽然月玲的脸上不禁微微的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然而，接着她却依旧还是这么向着莜雪开了口问道。

"难道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我..."

面容之上，浮现出了无比纠结的神情的莜雪，忍不住又一次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我..."

贝齿，紧咬着下唇的莜雪，忍不住又一次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孩子，像那些孩子一样失去家庭...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那些魔兽的伤害而已...为什么..."

尽管，这么说着。然而，莜雪紧紧握着太刀的手指，却是已然微微的松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总有我们无法保护的事物。所以只要尽我们的所能，保护好我们所能保护的就好了...可以吗？"

从背后，轻轻的环抱住了莜雪的月玲，如此轻声的向着她开口说道。

"..."

虽然，没有说话，然而，最终似乎也还是认同了月玲的说法的莜雪，微微的点了点头。

"谢谢，小雪..."

——还有，对不起...

看着微微的有些默然的莜雪，月玲在心里，却是忍不住微微的轻叹了一口气。

——我说过了，就算只是想要守护好一个人，都已经足够费尽心力的了。虽然，这一次的战斗，或许也可能不会用到你的力量。但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