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安走后,庄子里也恢复了寂静,谢瑾卿却是担心着,担心沈静安回去后,京城的格局会发生变化,一次次传信回去,却不曾收到回信。
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京城才传来信息,信的内容很简洁,只有一句“一切安好,可归”
短短几字,却是看了几遍方才肯定,谢瑾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既然脱离了大皇子一派,是不是就代表他们侯府不会被满门抄斩?
“画岚,画岚!赶紧收拾,我们马上回府!”
画岚笑声应着,自从沈大人走后,小姐就坐立不安,现在事情终于解决了,甚好甚好啊。
“是,奴婢这就去收拾衣物。”
“算了,不用收拾了,你带几套换洗衣服,我们现在就回京!”谢瑾卿一刻也等不了了。
画岚听罢,只得赶紧去收拾收拾,此时已是下午,再耽搁一会儿,晚上就赶不到镇上了,到时候夜间不安全。
“小姐,外面来了一队人马,说是您的婶娘。”此时木庄头从外面进来,应跑得有点急,额头冒着粗汗。
“婶娘?”谢瑾卿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难道是二婶?算算日子,他们估计也是这时候到京城。”
谢瑾卿连忙出门迎接,果然看着庄外一队人马正在等候,听到声音,马车上下来两人,一人身穿绫罗绸缎,面容清丽,看到谢瑾卿后,眼底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
“可是重华?”谢二夫人王氏拉着谢瑾卿的手问道,神情颇为激动。
“拜见二婶。”谢瑾卿也是动容。
二婶王氏是祖母的侄女,对他们几个小辈一向很好,虽然一直远在外省,十年没有回来了,可是却从未忘记过寄来各种稀奇漂亮的东西给她。
“你这丫头真是长大了,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我腿高,现在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王氏旁边一个俊朗英气的少年上前摸摸谢瑾卿的脑袋,笑得开怀。
“大哥,多年未见,你可安好?”谢瑾卿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笑得明朗的少年,丝毫不觉得陌生。
“你这个娇气包都平安无事,你大哥怎么会不好呢,小笨蛋。”谢谨言点点谢瑾卿的额头。
“你这臭小子,每次见面都欺负你妹妹,你快要及冠了,怎么还是一副不成体统的模样。看你怎么找得到媳妇!”王氏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谢谨然念叨。
谢瑾卿扑哧一笑,二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格火爆,也只有二叔那座冰山才能镇得住二婶啊。
“你看,重华都笑话你了。”王氏又找到机会,继续骂。
“娘,看在妹妹的份上,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谢瑾卿拍开王氏的手,躲在谢瑾卿的背后,掏掏耳朵故意气王氏。
“哼,滚一边去。”王氏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还是觉得重华更为乖巧可爱,又拉着重华说道“我昨日接到你二叔的信,让我顺路过来接你回侯府。这地方可真偏僻,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好好的怎么到这里来养病了?”
“二婶,这事儿比较复杂,我们还是回府后慢慢细说。你们也是舟车劳顿一天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在启程回京。”谢瑾卿看了看眉眼带着倦色的王氏,不由得开口“也尝尝这里的特产。”
王氏有些迟疑,夫君走时那么匆忙,不知侯府到底出了何事,这些日子他们日夜不停的赶路,就是为了早点回京。
“娘,你还是休息一晚吧,不急在一时。”谢谨然虽然经常和自己娘亲争吵,可也见不得娘亲受苦。
“二婶,您就放心吧,京城已经没事了。”看出王氏的担忧,谢瑾卿便说道。
“嗯,那行。外省那清汤寡淡的味道你二婶也吃腻了,好久没有吃过京城的味道了。”出门在外十年,不说想家,那是不可能的。
“重华,来。给你大哥讲讲,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谢谨然拉着谢瑾卿就往院子里走去,留下画岚服侍王氏进屋。
当晚,谢瑾卿便让木庄头将所有的美味佳肴都上了,好好的招待了两人一顿,王氏两人皆是赞不绝口,并决定走的时候,多带点回京。
次日清晨,三人便上路,因担心谢瑾卿的身体,也没有走的太急,拖拖拉拉过了五日才到京城。
接到消息后,德忠侯府外站满一群人迎接,连了,祖母王氏由着李麽麽扶着出来,当看到老了不少的侄女,以及长大成人的大孙子,更是泪流满面,抱着两人就不肯松手。
“侄女/孙儿不孝,让祖母挂心多年。”两人跪在祖母面前,连磕三个头。
“起来,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
“进屋再说。”谢侯爷看着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掩下眼底的红色,开口道。
因谢瑾卿的替身还卧病在床,便没有随王氏他们下马车,而是换了一身衣服,悄悄从后门进了府,回了听雨轩。
刚刚将衣服换好,董氏便走进来了,跟在后面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越过董氏就冲到谢瑾卿的面前,扑倒在谢瑾卿的怀里。
“姐,我可想死你了。我都快被憋死了,你前段时间生病,娘都不让我回来,说得让先生表扬我才能回家。”
“姐姐的病已经好了。”看到能跑能跳的弟弟,谢瑾卿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仿佛又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颓废绝望的少年。
谢瑾卿上前紧紧的搂住谢瑾和,声音有些颤抖“那先生可表扬瑾和了?”
“我们先生可严厉了,我进书院以来,从未见到他表扬过其他人,姐姐,你不会怪我吧?”谢瑾和有些不安的看着姐姐,生怕姐姐生气,以前他不好好学习,姐姐总会骂他。
“我家瑾和一直勤奋努力,天资聪颖,瑾和都受不到表扬,肯定是那先生太严苛了,姐姐又怎么会怪你呢。”
“我就知道,娘,我就说吧,姐姐不会怪我德,您还不相信。”
董氏闻言,只是点点头,没有理会儿子的埋怨,而是将女儿拉进怀里,替她擦擦眼角的泪水,儿子从未吃过什么苦头,可是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却是吃尽苦头,所以她现在见不得女儿受一点苦。
庄子那般偏僻简陋,听到侍卫回复庄子的情况时,她就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