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冷笑起来，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聂远，“不可能？”

说着，他一步步走近聂远，像个地狱来的使者，“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可能？你有什么资格！”

忠叔双眼赤红，在靠近聂远的时候，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聂远惊恐地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怎么会，他怎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忠叔冷冷一笑，把刚才递给他的那包烟丢在地上，“也没做什么，就是让你吃了点能让你全身没有力气的药。”

“你想干什么？”聂远既生气又害怕地问道。

忠叔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从自己的办公包里拿出一把匕首，蹲下身。

冰凉的匕首轻轻地扫到聂远的脸颊，聂远怕极了。

他还不想死。

“杀人是犯法的！你杀了我，你自己也逃不过！”聂远吼道。

忠叔却是笑了，嘲讽地笑了出来，“那顾涵不是你杀的吗？可你还是好好地活了十几年，你说这话就不心虚？”

聂远害怕地看着那匕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在杀了顾涵之后，他一直都在回想这件事，每一次回想他都会后悔。

或许当时的他是太想成功了，为了巴结宋擎宦才牺牲了顾涵，牺牲了那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女人。

可是当宋擎宦真的对顾涵做了那件事后，他气愤至极，在不能惩罚宋擎宦的时候，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顾涵身上。

再加上当时宋擎宦跟他说，只要他杀了顾涵，他就不会打压聂氏。

无奈之下，他又牺牲了顾涵。

忠叔欣赏着他的害怕和惊恐，说道，“聂远，我不需要你去地狱向她赔罪，因为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别去打扰她，不然下了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

刚说完，忠叔就把匕首插进了聂远的腹部，拔出来之后又插了进去。

不知道刺了多少次，直到牢房里全是鲜血，他才停手。

看着没有一丝呼吸的聂远，忠叔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把匕首扔在地上，自己也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眼角落下一行清泪。

他喃喃道，“我终于，终于给你报仇了……”

下辈子，可不可以让我先遇上你，顾涵……

直到聂羽洋找到忠叔，发现他和聂远都死在了牢房里。

聂羽洋不敢相信，忠叔这个对世界温柔至极的人会选择离开，而且还是选择和聂远同归于尽。

他看着地上面色发青的忠叔，跪在地上，抱起忠叔的头，一声不吭。

只是秦枫发现，他家总裁的手，都在发抖。

聂羽洋好想把他叫醒，问他为什么选择离开，又为什么选择亲手杀了聂远。

不知道在牢房里呆了多久，直到聂羽洋的脚都麻了，他才慢慢回过神来，缓缓说道，“秦枫，让人来把忠叔抬出去吧。”

法医鉴定忠叔是服药自尽的，聂羽洋虽然早就知道他是自杀的，可是亲耳听到，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处理了忠叔的后事，聂羽洋便彻底闲下来了。

他回到和宁汐呆过的别墅，里面还有她留下的气息，或许没了这些气息，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吧。

一连数月，聂羽洋都待在别墅里，财团的事情他也不管。

秦枫想让他出来处理财团的事情，但聂羽洋不出来，他也没办法。

直到顾老听说了这件事，到别墅来找他，骂了他几顿，打了他几顿之后，聂羽洋才勉强出了门。

可是后面他好像又迷上了财团的事务，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他二十个小时都在工作。

秦枫想阻止他也阻止不了，直到他累得晕了过去，秦枫才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

这一去医院就是一个月，聂羽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他的毒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发作，自他吃了解药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可他的身体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秦枫照例来看他，聂羽洋问他毒是怎么回事。

秦枫支支吾吾的，在他的逼问之下才回答，说是解药早在宁小姐失踪之后不久就研制出来了，忠叔担心他不肯服药，所以一直混在他的饭里。

聂羽洋在听到答案的时候，面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并不关心。

秦枫却看到，在自己提到“宁小姐”和“忠叔”的时候，他家总裁的指尖在颤抖。

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觉到了他家总裁是真的很可怜，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下落不明，一个选择了自杀。

也许，这个伤疤，永永远远都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