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渊过了一会儿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下来,他继续说道:“因为种种的原因,上官景天患上了BPD,也就是边缘性人格障碍,这种精神疾病,整个世界目前没有一例是治疗成功的。”
“他的病情这么多年在他自己情绪的压抑下,一直处于一个平静的状态。”
直到李酥酥推开上官景天病房的门,李陌渊的那些话还在她脑中循环播放着,一声又一声,烙印在李酥酥脑海内。
“直到三年前,你出现了,或许你不明白,你出现对于他来说的不同。”
病房内有淡淡的柠檬水味道,纯白的墙壁,窗帘是鹅黄色,使阳光可以通过窗帘透进来,李酥酥双眼十分模糊,她不得不费力地去看清病房中那张床的位置,泪水溢出她却不敢发出声音。
仿佛病床上的人只是睡着了,自己只要安静一些,就不会吵醒他,等他睡醒了,便会自然醒来了。
“他从小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你知道,就算喜欢他的人,也会因为他的冷漠一步一步退缩,但是你没有,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状态,才允许自己,一点一点接纳你,最终达到他控制情绪的临界点。”
“这样非常危险,我说的浅显易懂一些,也就是说,只要你对他的爱一出问题,或者你并不能满足他所需要的安全感,他的病便会直接爆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三年前就是这样,他找你的时候,神智已经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了,所以他离开了三年,去国外治疗,我们都以为,这次虽然不能治好他,但一定会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一辈子,哪怕没有爱。”
“可是李酥酥,他又遇见了你,一次又一次,掏心掏肺地爱你,甚至为了你,将三年来所有治疗的成果,破坏的一干二净,他不想要普通人的生活,他只想要爱,然后爱你。”
上官景天闭着眼,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浓密的睫毛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面,微红的唇还有着健康的光泽,李酥酥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抚上了上官景天的眉梢。
指尖与上官景天眉梢相触的那一刻,李酥酥便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情绪。
“对不起,上官景天。”她低着头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可泪水还是从掌心的缝隙中,一滴一滴滴在了上官景天的手背上。
“上官景天,你一定要活着,我们还有好多事要一起做,李肃还需要父亲,我还需要你。”李酥酥坐在床边,她将手放在上官景天的手背上,想用自己手心的温暖,慢慢温暖这微凉的手。
李酥酥也不知道,上官景天为什么常年手心都是微凉的,可李酥酥也记得,上官景天在牵起自己的时候,那些抹不掉的触感记忆,慢慢温热的掌心在手指间诉说着**。
其实只要细想,她与上官景天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只是这几年,大家都被各种各样的原因影响,最后留在记忆深处的,竟然是对彼此的恨意。
她抬手替上官景天理了理头发,刘海已经与眉毛齐平了,上官景天精致的五官如雕塑一般,凌冽锋利,俊朗的具有攻击性。
可每当他刚刚洗完澡,或是在家时,头发软软地贴在头顶,又像极了大学校园里,那些不苟言笑,假装高冷的校草。
李酥酥还记得上官景天笑起来挺好看的,像是久冻的寒冰,被一点一点唤醒后融化成春水的模样,特别是这时候上官景天看着自己,眼神中的温情,像是双眸中只装得下自己,连世界都装不下一般。
她都记得,藏在心底深处的深爱,一点一点因为这些对上官景天的记忆被唤醒,李酥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爱眼前这个人,只是他闭着眼,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上官景天。”李酥酥趴在上官景天的手臂上,闭着双眼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以前我本来没打算留下李肃的,但是在手术台那一刻我就后悔了,那可是我和你的孩子,而且我们两个人说不定以后就沦为陌路了,哪怕以后我会遭人非议,我也想把李肃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