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遍邀天下群雄共同讨伐庄少游,而庄少游也没闲着,采纳军师田丰之计离间分化诸侯联军。
七月末,经过半个月的明争暗夺,天下诸侯都是有了动作。
在袁绍的动员下,中原四州青、兖、冀、司的各方豪强多数表态支持袁绍,有的甚至派出人马加入联军,准备进攻濮阳。而青州西部的济南国、齐国、乐安郡三地豪强破与庄少游在青州的强势也是投靠了袁绍一方,切断了濮阳与青州的联系。如果不是还有黄河水路可行,濮阳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作为全盘棋局至关重要的一环,北平太守公孙瓒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卢植和孙乾二人在北平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争辩。卢植与郑玄曾经同学于扶风大儒马融门下,而孙乾作为郑玄的学生,辈分上自然是低了卢植一辈。
七月二十六,北平某府邸。
卢植与孙乾对坐。
孙乾恭恭敬敬地为卢植斟上一碗茶,然后说道:“师叔,请喝茶!”
卢植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碗,发了半天的呆,最后长叹一声:“罢了,而今天下还有何人心中有大义?”
孙乾接话道:“师叔,自党锢之后,天下士子对朝廷死心者十之七八,师叔又何必如此固执?”
卢植微微摇头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某身为汉室之臣,却不能为汉室分忧,惭愧之至啊!”
孙乾微微一笑:“师叔,汉室已然不可再兴!纵观天下群雄,又有哪一个不是觊觎汉室神器?若是论起来,我家将军比那袁本初可要强多了!师叔您又何必为袁绍那种奸佞小人卖力?若是一个不慎,落个晚节不保,师叔这一世的清誉可就毁之一旦了!”
卢植仰头长叹:“公祐啊,师叔此次并非为袁绍而来,师叔乃汉室之臣!庄少游虽然不错,但毕竟是黄巾反贼!道不同不相为谋!话又说回来,若是庄少游肯回心转意,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师叔就是舍了这把老骨头,为其卖命又如何?”
孙乾沉默不语。
这世上有种人,叫做小人,无情又无义;同时,这世上还有另一种人,叫做君子,有情又有义!而且,第一种人往往活得比第二种人要好,因为第一种人比第二种人更识时务。
显然,卢植就是第二种人,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目标依旧在默默努力。
七月二十七,河东豪门卫家宣布响应盟主袁绍,起兵讨伐庄少游!而卫家旗下的黄河帮则是倾巢而出,向濮阳杀来,准备会会庄少游的水师。
消息传来,联军士气大振,河东卫家可是比袁家还要老牌的豪门,至今经历兴盛了三百余年,可谓底蕴深厚!而伴随着卫家的起兵,中原的世家大族也都见风使舵,纷纷起兵加入袁绍的联军。
濮阳城外的诸侯联军总数已经达到了十八万!还有黄河帮水师一万人!
八月初一,北平太守公孙瓒出兵冀州,准备趁着袁绍大军外出之时吞并冀州,胃口可谓不小!消息传来,天下震动,袁绍听闻此事,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率军杀回去灭了公孙瓒,这个可恶的家伙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添乱!
八月初二,伴随着公孙瓒的举动,幽州刺史刘虞却是起兵响应袁绍讨逆的义举,对公孙瓒的大本营北平虎视眈眈,公孙瓒听闻此消息则是屯兵易京,准备先灭了刘虞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虽然有刘虞的牵绊,但刘虞旗下只有一万人马,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不上公孙瓒。所以,本来准备增援袁绍的冀州豪强们听闻公孙瓒出兵,慌忙停下脚步,开始布置防御之事,生怕被公孙瓒抄了他们的老巢,而袁绍也是默认了此事。
中原诸侯多数都集中在袁绍的联军,而偏远之地的诸侯们则是鞭长莫及,再等下去也无意义,白白消耗宝贵的粮食,这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喂的耗费可是不少!
所以,袁绍下定决心,开始攻城!
联军的举动自然是瞒不过庄少游会的斥候,大战在即,濮阳城更加紧张的准备起来。
七月三十,联军终于开始动了起来,分成西、南、东三路将濮阳城团团围住。濮阳城北是黄河渡口,迫于庄少游水师的压力,袁绍并没敢在此处布兵,而且围三缺一的策略也符合兵家常理。只要能够集中力量攻破濮阳城,就是极大的成功!
八月初一,濮阳城头。
庄少游一身戎装,昂首立在西城门楼上。看着远处漫天的绛红色,心情虽然凝重,但脸上却是平静如常,一众将领也是侍立左右。
防备西城的重任无可争议的落在了黄忠的步兵第一师身上。
远远的看到不少井栏车被诸侯联军推着缓缓地向西门而来,仔细数了一下,数量还真是不少!竟然有四十台之多,分成前后两个梯队!
很快,南面的东面的战况也相继汇报过来,城南和城东也都各有二十台井栏!
庄少游呵呵一笑:“这个袁本初还真是能折腾,一上来就整出这么大动静!八十台井栏,这得砍多少树?浪费多少木头啊!”
旁边的众将表情凝重,但听了庄少游的说话,一个个云里雾里的,将军怎么关心起树来?那玩意儿还不有的是?不过很快一个个就醒悟过来,将军还真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不惊,谈笑间用兵,果真有大将风度!自愧不如,自愧弗如啊!
看着联军越来越近,已经快要进入弩车射程,黄忠单膝跪地行礼道:“将军,请至城楼内暂歇!”
庄少游回头瞥了他一眼:“干嘛?本将军年轻力壮,又刚吃饱喝足,歇什么歇?站着看看都碍你事了?”
黄忠一听苦着个脸说道:“将军,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马上要开战了,所以。。。”
庄少游轻叹一声:“本将军十八岁就开始上阵砍人,上月在青州还有机会亲自上阵,可到了现在站在这儿看看都不让!罢了,本将军去城楼就是了!”
看着庄少游带着众将进入城楼,黄忠这才松了一口气,八十台井栏,虽然破城是不可能的,但很显然,袁绍这是要给濮阳一个下马威,打出气势来。上月在青州那是因为没有人带兵,才不得不让庄少游冒险,现在濮阳城中兵精将广,哪里轮得到他再上阵?刀剑无眼哪!
濮阳西城与诸侯联军最近,也注定是将是承受攻击最猛烈的地方,所以把守西门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战斗力最强的步兵第一师头上。
西城楼上,黄忠送走了庄少游这尊真神,然后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防务,下达军令。
眼看着井栏方阵越来越近,
一千步,
九百步,
八百步!
黄忠一声令下:“放箭!”
“嗖嗖嗖!~”
濮阳城墙经过一年的加固增筑,高度达到三丈六尺,算是罕见的雄城!庄少游前后耗费一亿多钱在濮阳的城防上,目的就是要将濮阳打造成中原的一座坚固堡垒,让敌人望而生畏!弩车本来射程就有七百步,如今加上城墙的高度,提高到八百步不成问题!
联军冲在最前面的二十台井栏上顿时响起一片“咚咚咚!”,但是井栏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前进,并且突然加速前进。
黄忠见状眉头微皱,上得山多终遇虎,袁绍在庄少游手上吃了数次大亏,怎能不长记性?对于庄少游兵器的特性也是了解甚深,所以联军在打造井栏的时候特意在前面加固了巨盾防御弩车的冲击。
现在看来,效果显著!西城门上的四百台弩车第一轮齐射竟然没有建功!只是令前排的井栏微微有些破损而已。
而针对弩车的装填时间很长的缺点,联军在抵御了第一轮齐射后突然加速,显然是要打守军个措手不及!
联军攻城大军后方,袁绍和一干诸侯骑在马上在后阵督战,见到如此场景,那些诸侯皆是面有喜色。
韩馥赞道:“盟主算无遗策,如此一来,这四十台井栏很快就会推进到城下,说不定一举就能拿下濮阳!”
一旁的河内太守王匡说道:“拿下濮阳不太可能,但这一波绝对够庄少游这贼子喝上一壶的!”
袁绍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战斗,没有接茬。心中却是既紧张又期待,跟庄少游火并了三次,每次都吃大亏,这让袁绍心里很是憋屈,又万分忌惮,刚才那一波被挡下来,看似振奋军心,但这可都是血的经验和教训哪!自去年以来,袁绍麾下丧生在弩车下的将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濮阳西城上,黄忠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么早就要用上杀手锏了!传我命令,火箭弩车准备!校正方位,二对一,专打井栏!”
西城上本来好整以暇在那里看热闹的火箭弩车兵听到命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大喜,先前接到的命令可是不让火箭弩车随便射击,众将士还有些不忿,但现在这不忿早就抛诸脑后了!
“预备,放!”
“嗖嗖嗖!”濮阳城头的火箭齐发,虽然数量不算多,但也是甚是惊人,已经推进到六百步距离的井栏方阵顿时遭到阻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是一片火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