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是说紫衿弄丢了匕首？”老爷子一个惊奇从床榻上蹦起来，小白这才发现这家伙睡觉真不带穿衣服的。

实在辣眼睛，小白只得有意无意将头扭向窗外。

“紫衿好像已经锁定了盗窃者是将军府李少爷。”小白说道。

“所以他们根本不是来看我女儿的，他们根本就是来偷匕首的！”老爷子急得团团转，不过，他就不能把衣服先披上？

“紫衿丫头现在在哪？”老爷子焦急道。

“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将军府了！”

“将军府吗？”老爷子陷入沉思：“这个点早朝应该快开始了，匕首定不会在将军府了。李将军已经成功将匕首带入朝堂的话，任凭有神仙佛祖护体，也不可能拿回来了！”

“说起早朝，”小白淡淡道：“老爷子不也要参加吗？”

老爷子怔怔看着面前的白净公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2.

赶到金銮殿，大臣们早就站好了，好在老爷子站在后排不起眼的角落，也算是及时赶上了。

皇帝还是一如往常的打着哈欠，一面缓缓步入朝堂。

大臣们还没开始行礼道万岁，这皇上便自言自语道“以后要取缔这个早朝的项目，简直是百害而无一益啊。”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这皇上是当真呢，还是开玩笑。

在下面记载的官员，也是迟迟不敢动笔，惶恐！

“皇上可别乱说，这早朝是传统，是仪式，几千几万年前的宝贵传统可不好说弃就弃啊！”游太师躬身行礼走出人群，看上去神清气爽，是神采飞扬。

白敷公则是呵呵笑了一下，道：“皇上还是坐好，让我们给您好生请个安吧！”

大臣们这都半蹲了准备道万岁，就见皇上满脸厌恶的表情，一个劲儿摆手道：“请什么安，浪费时间！那个案子好玩，你们赶紧对刀，我看看是谁没有的，先断了他的脑袋，再来个满门抄斩！”

这断脑袋，和满门抄斩太可怕，老爷子吓得是瑟瑟发抖，再看那白大人，还没事人一样，呵呵笑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那么老臣就先呈上这先皇的龙凤匕首了！”游太师说着，从衣襟里拿出匕首，还挑衅一般，得意的看着白敷公。

太监拿了绒布托盘，将游太师的匕首呈了上去。皇上细细瞧着，脸色稍许变了一些。

“是真货，”太监宣到。

“这是我的！”六王爷从人堆里上前两步，跪拜着也将匕首拿了出来。

“是真货。”太监一看见皇帝点头，便大声喊出这三个字。

“下一位！”

见台下没动静，皇帝有点不耐烦。

“是不是没找到啊？没找到我也不想看了，困得很，想睡觉！”

“皇上！这么多大臣在场，早朝还是上完了再歇也不迟！”游太师奸笑道。

“放肆！寡人困了，什么时候休息，是你安排的吗？”皇帝一声吼，台下大臣都抖三抖，但是这个劫难，似乎很难用这么糜烂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皇帝只好再次坐回龙椅，不耐烦道：“快点，快点，下一位！”

听到下一位时候，李将军身子一颤，他一直低埋的脑袋终于忍不住偷偷抬起一点点，只想看看他的老友，看看白敷公此刻的表情。

安详，从容。

李将军觉得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出老白那种神仙得道一般的神态。

虽然自己手里攥着匕首，可是心里，倒是更宁愿没有，便是能给老白做个伴也好。

“李将军！”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着实吓一跳。

“李将军，你的匕首呢？”皇上这下子点名查看了。

李将军颤颤巍巍从胸襟掏出匕首，才露一半，便立马被太监夺了去，赶忙呈给皇上。

“是真货！”

又是那三个字，神烦的三个字，李将军又把头埋了下去，悻悻不敢出声。

“白大人，你的匕首呢？”皇上问到。

“呵呵呵呵”白敷公先是一阵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了。

“我的匕首昨晚不见了去，现在老臣拿不出东西来。”

“这就不对了白大人，这么重要的东西，恰恰好在做晚丢失，怕你丢的不是匕首，那带血的一柄就是你的吧！”游太师在一旁叽叽咕咕的着实烦人。

“那带血的匕首确实不是老夫所有，不过现在拿不出自己那只，我也无法证明。”

“无法证明，那你就是凶手，当年台州砚家五十余口人的性命，现在就是要血债血还！”

“慢着！”皇上慢悠悠道：“这件事情倒是好生奇怪！如果人真是白大人所杀，为何他还那么积极要求查案，莫不是神经错乱？”

“皇上，可不正是障眼法吗？以为自己这么做了，别人便不会怀疑，平日里的贤王，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也说不定啊！”

底下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老爷子心里是急的不行啊，怎么才能帮白大人脱罪，这游太师咄咄逼人，简直是应付不来啊！

“皇上！”李将军突然跪了下来，匍匐了两步，声泪俱下道：“只是一个匕首，说明不了什么，皇上请务必明察啊！”

这是个好时机！

老爷子突然跑到前面跪到李将军旁边道：“砚家案时隔多年，此匕首定有蹊跷，求皇上给卑职一个机会查出真相！”

“你是哪来的小官，也敢来皇上跟前启奏？！”游太师衣袖一挥，卷起阵阵风。

“皇上不是说了吗？断脑袋然后满门抄斩！君无戏言，你这是想陷皇上于不义！”

“卑职不敢！”若不是官位问题，老爷子只想现在就掐死这个老匹夫。

“匕首确实说明不了什么，请皇上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

一些老臣子，也跪地替白敷公求情，虽然是零星几个，但皇帝却也动了心。

“那就这么办吧，砚家案老爷府负责查，今天就这样退了吧！”

“慢着！”游太师突然一声吼，整个宫殿都静了下来。

“即便这白大人不是砚家案凶手，那拿一把带血的匕首虚张声势，又兴师动众，还害的皇上早起举行早会，这些都完全不追究了吗？若不是欺君，何以自己断定这匕首的主人就是凶手？”

“皇上都没说什么了，你...”李将军恶狠狠盯着游太师，看到他满脸得意的样子，只想撕下他的老褶子去喂猪。

“正是因为白大人位高权重，没有人敢说出反对的声音，我这才冒着生命危险站了出来不是吗，李将军？”

李将军恨恨不敢出声，又迟迟没有其他大臣出面说话。

皇上现在是两难，他一点儿也不想惩罚白大人，但自己又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了断头，满门抄斩这样的混话，若是不罚又着实难以服众。

“皇上，”白大人突然开口，台下小声议论的大臣们都闭了嘴。

“皇上，查匕首的提议确实是老夫提及，但我的匕首确实在昨夜里失踪，所以欺君之罪臣甘愿受罚，但砚家案，还望皇上能加以重视。”

所有人都看着皇上，等待着这个年轻人如何处置这欺君之罪。

“掌管刑罚的大人可在？”皇上问着，一个长胡子老头从人群里扒拉出来。

“臣在！”那老头道。

“这欺君之罪如何处罚？”

“重则死刑，”老头道。

“死...死刑？”皇上满脸惊讶。

“轻则大牢监禁一日。”

“才一日？老头，你要搞清楚是欺君罪啊！”游太师不服气道。

“呵呵呵”老者撩起被长眉毛挡住的眼睛，仔仔细细看了游太师一眼道：“老夫读刑罚细则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

游太师怒火中烧道：“竟敢跟一国太师如此说话，放肆！”

“竟敢在我的早朝上如此大声喧哗？放肆！”皇帝突然从龙椅上站起，猛地一拍扶手，手臂钢怔有力，帝王气派尽显无余。

“皇上，刑罚通则第八卷，二十四章回有道是，臣子为名请命，事未查实，欺君者亦为民想，不作他人伤害者，其情可查，其动机忠，故判一日，面壁思过。”

有带了刑罚卷宗的大臣们在下面猛翻，还真在第八卷二十四章回看到了同样内容。

“好！白大人为的是破获砚家案，为砚家无辜枉死的五十余口生命请命，此为忠，判一日监禁，谁还有异疑？”

便是游太师，这会子也没再啃声。

守卫士兵，将白大人请了出去，李将军和老爷子目送白敷公。一日监禁，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但是这场浩劫，无疑表露了许多东西。

皇上对白大人的偏袒，是装傻，还是另有隐情。老爷子也暴露了自己与白大人的同盟关系。不过无妨，这游太师早已把老爷府当眼中钉了，这次的暴露，便是光明正大的宣战！这偷匕首之仇，老爷子一定加倍奉还！

这回里，紫衿的一时大意，造就了宫里的争执。本是决胜的棋局，却一下扭转了运势。前面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好在有惊无险，在皇帝的庇护下，白大人有幸保全性命，只做一日监禁。

下回里，深宫秘密何人知，莫道人心太无情。若是后悔有药吃，何不来上几十瓶？

列位看官，敬请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