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娇柔小的女子,却更让他瞠目。初时她相貌仅几分清秀,说不上美丽,与国内众多花容相比而失色。不禁有几分失望,就这么一个女子,如何能牵扯得住萧恒不羁难驯的心?
然而细谈之下却满腹治国才华,别说女子,更连许多男子自叹不如。若身为男子,必是大有一番作为。难怪,萧恒眼光如此利准,对她着紧看重,为了她与骁努太子起了争夺,不惜几起风波。
这个女人,是唯一羁绊他的绳索!
瞧他痛苦难制的脸容,萧承轼也有些不忍,这是要在算计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他又何尝不是在计算他这个父亲呢!
一挥手,几名宫卫冲了上来,将她强拉开。他自然不会杀了她,这般做法只是要给他一个警戒,一个威胁。
瞧他双目尽裂,艰难痛苦的面容,萧承轼心里一阵难过,又一阵快意。姜还是老的辣,任你怎么算计,却仍是功在一亏,他尽管翼已丰,对着皇位虎虎环视,却仍然而顾虑重重,不敢豪夺。
"她的生死,你来决定!"萧承轼喝道:"你自己好生想清楚!"
条件,他自然是清楚得很。需要拿什么来换取!
萧承轼有些苦笑,身为帝王,竟然要拿一个女子的性命来要胁自己的亲生儿子。萧恒看似处劣势,自己却不敢擅撤他军职王号,只因他势力已是坐大,一招不着,必然后患无穷,引起国乱。
这个女子,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可以与他相搏罢了。
她心里轻叹,是因为她早已被乌蒙洛上了骁努王妃的印记,他仍然不顾后果的将自己抢了回来而引致了这番为难,要让他在皇上面前受罚。
瞧他痛苦的模样,她又一阵心酸,自己果然是个不祥之人!先是父母、小月、再到他!似乎身边每个亲近的人都不得好结果,若是如此,情愿就此死去吧,许是一种解脱。上天对我总算不薄,临终前还谈过一次恋爱。
想到这里,她顿时心一松,主意已定。
是要将我拖出去处死吗?这一刻竟然没有害怕,只轻轻挣扎了一下,低声道:"别拉,我自会跟你们走的,请容我片刻。"侍卫看了皇帝一眼,见萧承轼点头。于是都松开了手。
伸手撸了撸耳际的头发,转眼见萧恒脸色苍白,神情难过。我心更是酸楚,强打精神冲他微笑:"萧大哥,绣玉幸得认识你,此生不枉行了。素来受你这般多恩情,一直无以回报,眼下没有其他,献上一曲以作临别!"又转对南齐皇说:"皇上,请容民女放肆片刻。"
朝着他嫣然一笑,我清清喉咙唱了王菲的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歌,我只唱了前半段便停了下来:"萧大哥,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一切总有尽头时,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早些走,便自有早的好处。你,好生保重。绣玉此生再无悔憾!"
说罢立即转过身子,再也不看他,怕若是再不走快点,那眼泪便忍不住要掉下来。于是对那几名侍卫说:"走吧!"
头一低,已经跟着走了出去。
萧承轼并没有杀我,只是将我关了起来。
不在牢房,却也跟那牢房差不了多少。一房一庭院,面积小小的。到底有多小呢?那院子面积就跟着屋里差不多大小,房间看着似乎挺大,里面有不少陈务设施,竟然还有些厨房用具类,却不怎么齐全。杂物已占了半片儿,只得半片儿居室,里面布满了灰尘,已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居室一步跨出门便是院子,来回总不过二十来步的距离。墙体围得高高的,需得日之将午了才看得着阳光,四处没有墙窗,只留一道小小的门儿方便进去,还得是躬着身子钻的。院子倒也方方正正,种也两棵不知名的矮树,上面挂满了青果。墙角处还有一口井,得!这会儿整一个就坐井观天了。
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两天,感觉皇帝并没有要喀擦我的意思,心里稍定了些。只是心中牵挂着萧恒,未免又有些焦虑。他与乌蒙在月城的相争,天下人都在传,枭南王强抢女妃。他若是抢了别人就算了,偏还是骁努的王妃。皇上自然震怒,要狠狠地将他处罚。哎,他为了我,冒了这般大的风险,却终于还是棋差一着。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去,我不知时间,每逢一次黑白更替便在地上捡些的叶子,却了叶肉,只留叶柄,以累计日子。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不时有太监或女宫送饭菜过来。初时一天三餐,丰富得很,待到后来渐渐的更为一天一餐,最后更是两三天才送一次。常常饿得我头晕眼花,手脚无力。
不知萧恒怎么样?若是他安然无事,自然会来救我,再不然也会多方想法子让我过得好一些。我悲凉地想,怕他也是自身难保了。
看来我也是必死无疑的,南齐皇当然知道,要是将我再交回骁努,便铁成了事实,南齐总是理亏,而且面子也不知要往哪搁。唯有干手净脚的处死我,便可一味的推却抵赖,对方没有证据自然无可奈何了。
想到了死,我倒不怎么害怕,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痛痛快快的一受,但若要这般饿死,可真是难捱得紧。
算起来,已经第三天没送饭了,我双眼发绿,手脚发软。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院落屋内早就被我翻了个透,别说吃的,连个老鼠毛都没有。那两颗树结满了又青又绿的小果,酸涩难哽,越吃越是饥火难忍,却也早已被摘个精光。我守着在那道小门后,努力要从门隙处看出去,明知道平时除了送餐的来人,就再无人经过了,却仍希望奇迹出现,盼着有人过来时可以叫唤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