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浑身打颤,强忍住泪水。双喜却是跨前一步,神色肃然:"几位娘子自重,夫人现居壁宝园。"
如同焦雷过顶,两女脸色瞬间青白,表情惊疑不定:"碧...碧芯妹子,双喜所说的..."
碧芯咧嘴笑笑,看着有些苦涩:"正是。"
我只觉头晕目眩,已顾不得什么礼不礼数的,转身离去。
双喜赶紧追了上来:"夫人,夫人..."
心中气苦,脚下乱走乱闯不知方向,只见路便行。转眼间已将双喜远远的抛离了去。
正自急走,迎面上来了个人,我收脚不及,撞入一躯温暖的怀抱。
我以为是萧恒,一抬头却原来是萧颢。
他向来笑意漾漾,这会见我满脸泪水,不由一怔:"绣...明珠,你怎么啦?"
我心烦意乱,下意识将他当了萧恒:"你走开。"一甩手挣出他怀抱,正自又要走,被他一把扯拉住:"明珠,你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且跟我说说,待我帮你。"
他不停的温言抚慰,我渐渐平息了些。
想想自己以前一向自诩拓落大方,能伸能屈,拿得起放得下。这会儿竟然也狭隘妒忌,容不得有骗。暗怪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斯失控不冷静。
听得我抽抽答答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萧颢有些笑意:"我王兄倒没瞒你。他确实还没立妃。不过,长夜寒月,总得有些暖床的女人,所收的这些,不过都是家养的床眷,连妾都不如,何来娶妻呢!"
心稍觉安慰些,但听得这一番话仍然教我瞠目结舌,说得女人好象家里养的猫狗蓄牲似的,一点不放在眼内心里,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我表面虽是平息了下来。心却仍然惶然,萧恒眼前待我还算不错,不过我没名没份的,跟他眷养的床伴有何区别?最多不过是高级别一点的家妓罢了。况且红颜一朝老去,恩缘断绝,我又将至如何处置?
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又心灰意冷起来。
双喜和碧芯也然已赶了过来,见得萧颢在,赶紧双双行礼:"婢子见过豫王爷。"
萧颢淡淡的应了:"都起来吧。"一错眼,正是碧芯抬起头之际,眼光扫过她秀丽的面容,萧颢微怔,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见疑,随即又是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送夫人回去吧。这边水寒风大,别给冷着了!"
双喜碧芯恭恭敬敬的应了句:"是!"
上前扶了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对他说:"我今日也是有些心烦意乱,你就别跟王爷提起这事了。"
萧颢双目含笑,点头:"好。"
碧芯眼神滴溜溜的在我与萧颢之间转了一圈,低下头。
回到房内,我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呆。想想,自己既然到了这个社会,就得接受狎养家妓这么一个普遍事实。至少萧恒他现在也不算在骗我,过去的也就算了。但想着自己日后难免也要落到这样的地步,又有些不甘。
正自愣神,瞟见碧芯神色惴惴的偷看着我。不由敛起心神:"怎么了?可是有事?"
碧芯低垂下头,有些楚楚我见尤怜之神态:"夫人,那两位娘子...在府中已久时日,只是不知夫人身份,出言相撞了,还请夫人...原谅她们无心之失,若教王爷知道了,必然将她们赶出府,她们二人求我在夫人前面多讲些话,请夫人念在她二人服伺王爷已久,又自知有错的份上,莫要赶她们出府。"
我有些黯然。
碧芯看了看我脸上神色,又说:"那两位娘子,从小便被花班的人卖了下来,若不是王爷收了,那定是要被送去那青楼勾栏的,王爷对夫人深情意重,知道这事后,定要将之重惩罚她们离去,眼下她们年岁渐长,青楼也不一定得收,怕是去到哪更不堪的地方,夫人婆萨心肠,且放过她们吧。"
她说得这么可怜,我心早已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这事就无需再跟王爷提起,你下去吧。"
她顿时脸显喜色,喜孜孜的向我叩了一个响头,这才退了下去。
到了晚上仗灯时分,仍不见萧恒回来。倒是有他亲兵来报,说王爷公务繁忙,请夫人先行用饭,不用等他云云。
晚饭都是些清淡的素菜,倒是饭后进补了好几种药汤,我原是不想喝的,但见那仆人一脸的憨笑,不忍相拒,只得喝了个干净。
又一直呆坐在月上树梢,仍然不见他回来,想着他就算回来了也许不知到哪一房美眷中缠绵了,心中更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床侧轻响,一道热暖的身子靠了过来。我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复又闭目沉睡。
耳中听得他低低的笑语:"月中广袖有嫦娥,玉榻美人羞见卧!"
语调轻挑,暧腻蜜柔。我脸一红,正想要背转身子不去理他,却已被捉住双肩...
这一晚,我们仅仅限于此,仍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背转过身子,不再理他。为什么要这样?千百般的亲近我,临近了还要将我一把推开?
是因为我被乌蒙所掳,蒙上了不洁之誉,骄傲如他自然不愿再沾我身子?还是他根本就不爱我,只当我是一只被圈养的宠物?要看着我如何露骨丑态吗?我心一下就冷了半截。闭着双眼看似睡去了,心内翻涌起伏,思绪难平。待到即将天明之际,他披衣下了床,俯下身子,在我脸郏处轻轻一印,悄然离去。
听得门关微转之音,门外传来碧芯的微颤的声音:"碧芯见过王爷..."
我星泪纷碎。
也许,我一厢情意,终究不过只是他掌中的一只玩物罢了。
我终幽幽转醒过来。双喜碧芯赶紧进来为我穿衣洗漱,整叠床被。
见我身上旧痕未消,又添新迹,床席间微有湿润斑液点点,双喜面颊羞红,目光飞闪,显得有些尴尬。那里知道,我比她更难堪。上面留的,有我的也有萧恒的体液,他昨晚宁愿在我体外一泄千里,也不愿作进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