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是张全夫妇早起打扫院子吧,哎呀,他们可真是勤快,也该是时侯发放些福利给他们了。
又想着再过些时候就过年了,元吉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说萧越行明年三月花开之期来迎我,掘指算来,春节一过,应该也很快到了。哎呀,他所说的迎,可是不是要娶过的门的意思?别说我现在这副身子才十六岁,放着现代文明社会二十三岁的我,也还嫌年轻,可不想结婚这么早。
古人这么早婚,说不定到了三十几岁就可以做外婆或者奶奶了。想象自己三十岁出头就儿孙绕膝,做了那祖母的辈份的情形,不禁打了个冷颤。
缩在被窝里东想瞎想一通,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似乎在做梦。我梦见萧越行来迎娶我过门了,吹吹打打送到了新房,那媒婆子一旁说喝过合卺酒,新娘子要给新郎亲手做一顿饭的。如果做得不合意,新郎可得纳妾了。
心想,这还不是手到自然来的事嘛。正好给你显露显露。
场景一下就变换到了厨房,可恨那灶口,任我怎么折腾也燃不起来,吹得我一脸的灰黑。急得我直掉眼泪,哭着埋怨萧越行:"你是不是想纳妾了,才故意做了这难生火的灶来刁难我?"
烟雾蒙蒙,看不清萧越行的脸。却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我突然生起气来,心想也不过是起个灶,生把烟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嘛?负气拿起吹火筒子,往那灶口用力一吹,一把火燃了起来,我拍拍手,正要准备大干一场时,厨房突然呼啦啦的燃了起来,更多的人惊叫:"失火了!失火了!"
"嘭嘭..."有人用力的拍打着房门。
我睁开眼睛,见窗外红光通明,呼呼作声。耳朵边听得张全门外又急又大的嗓门:"小姐...小姐...失火了!"
我大惊,一边应着他一边下床扯了小月起来。俩人慌慌张张的套了件衣服,赶紧开了门出去。及眼过去,见院外四周一片旺洋火光,那大火正是围着我们烧了进来,火随风势,院子里的两棵花树被飞进的火星燃着,啪啪的也跟着点起了火苗。
见我们无恙,张全松了口气:小姐,小人背负你出去吧。
大火虽然旺势,但看样子一时半刻还不会烧得进来,我冷静了下来,向张全摇摇手说:别茂然而行,先看清楚火势再说。
那火烧得确实有些奇怪,团团的围着我们院子,按说院子外是墙体,没堆放什么杂物,再怎么燃烧也有个度,断不会火势这么大的。
不知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也不好冒然冲出去。于是对张全说,咱们先退到后院再说。
火势在后院显得小多了,又依着山,竟然还有一个大大的火圈缺口,小月一声欢呼:"公子,我们可以从那出去了。"
我微微一笑,挥手:"快走吧。"正要举步,小月却突然说:"公子,你先走,小月去去就回!"一扭头,竟然又往回冲进房内。
我大急:"小月,那身外之物..."一伸手没拉住她,只得跟着她又冲进去。见小月虽然有些急乱,仍然在极短时间内将银票账本一俱打入包袱内,唉!女人就是这么顾小利于眼前,我强行拖着她走,临走前,瞧着自己的随身小荷包还挂在床头,随手一把扯了下来。
张全又急又怒,不好冲我们发脾气,见他内人张李氏也从自家屋里大包小包的出来,狠瞪了她一眼:"快走吧!"
一行四人,张全在先,我跟后,最后是小月和张李氏都安然的脱出了火圈。
站在后院的斜坡上,越觉得这火势蹊跷得很,团团的围住我们院子烧了进去,火势啪啪,那两棵花树早已燃尽,一间厢房被烧了个通,只乘得几根柱梁支撑着,但很快的,就在火海中轰然倒下。
左右两侧的人家虽然也有受了些火,但全没一个象我们那样被团团围着烧的,相对火势也小得多。
小月说:"公子,你真利害,如果我们刚才就这么慌慌张张的出去,可免不得一身伤。"相处这么久下来,她人前人后已经习惯叫我公子了,有时屋里就只我们俩人时,她也还是叫我公子。
我怒瞪了她一眼:"你这守财奴,真真要钱不要命了?!刚才那样还冲回去..."我从没对她发过火,见我这样,她也知害怕,头低低的不敢回声。
骂了她几句,我气很快就消了,转而看着山下的人们铛铛地敲着铜锣,从河边接着水,尽力扑救。我心里很清楚:这火,是有谋而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火光中,几条绰绰人影渐渐行近。其中一人,乌帽玄衣,干瘦身子,双目闪闪,阴恻恻的冲着我笑。
蔡元霸!
我又惊又怒。
见他缓缓上前几步,阴笑:"苏老板,你得罪了老天爷,要让这天火来烧你了。"
我冷哼一声,并不作答。心里在快速的盘算着:这火跟他是脱不了干系的,但看他烧的架势,不象要将我置之死地的样子。只是现在带着几个人围上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仅仅是因为那场口舌之争吗?这人果真眦睚必报,嚣张到如斯地步,难道...
张全哈着腰陪笑:"蔡大人爱民如子,小宅失火,竟劳动大人亲临,那是小的们何等荣耀。"
蔡元霸敛起笑容:"滚开,狗奴才!"
张全一点都没生气,立马哈着腰很快就退到了我身旁。
我冷冷的看着他:"蔡大人现下何指教呢?"
"嘿嘿..."蔡元霸冷笑数声,继尔咬牙:"好小子,那日我已是容了你嚣张,你还不知足惜,处处要与我较劲...哼!虎不发威,还当是爷是只猫儿,今日不让你瞧瞧爷的手段,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听了他话,似乎对我的怨恨绝不仅那日的口角,一时间让我有些愣住和无措了。正要想跟他解释两句,却见他一面杀气,冲着身后挥挥手,另三人立呈包围状态向我们逼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