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敛定神气,尽量的使自己放松一些。路有只要一有时间,便弦琴轻奏,或命侍女展喉放歌,来个彻底放松心情。
到了逐州后,见城内虽不尽繁华,却山碧水清,乌楼悬构,石青小街,尽是一派古朴趣景。于是命人传话,跟苏麻仁秀英大人和麻里知会一声,说我打算静休几天再继续上路。
麻里自然是一切听从娘娘吩咐,苏麻仁秀英却是身负皇命,不敢贪有半点疏懒之便。见在我大腹便便且容颜倦怠,也不得不从。
地方官员的大批贿赂如流水般涌进来,其中一些上好参珍补品类,我自然是笑纳了。虽然还没回到大都,但毕竟处于军中后方,心情亦跟随着放松了许多。这晚更是在房内与妇仆们说笑,又听那稳婆讲一些地方乡民传奇故事,不外是狐仙鬼怪之类。
稳婆说得言之确确,有鼻子有眼的说都是真人真事。我从1世纪来的,自然是不信这种虚幻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但转念一想自己既能从1世纪穿越到这个闻所未闻的历史时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定是还有更多科学不能解的未知被无知民众当是鬼神之说了,也不说破她,只听得滋滋有味。
我斜卧在一张玉牙榻几上,自怀孕以来,几乎没能睡个好觉,随着腹胎逾大,越是无法摆到一个合适的睡眠姿势。我扭了扭身子,转了个身,发现身下一片湿濡。怎么回事?水迹越来越大,滴滴涓涓。我疑惑的抬起头。
只听到稳婆一声惊呼:"哎呀,是羊水破了,娘娘要生了!"
不是痛了后,才会生吗?怎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就要生了?!
好在身侧早有了一切准备,稳婆一旁不迭指挥:"快关门,不得让娘娘受半点风袭,你,再去取些厚的垫子、厚被子过来...还有你,你,烧备些热水来,软熟的毛巾布都备好了...对了,还要多些生姜和酒..."
身遭一切乱哄哄的,又很有序。我被扶至一张宽大的床上,侍女将房内门窗都关得个紧,点了十数盏油膏灯,将房间照得通亮一片。又架起了火盆,顿时房内热哄哄的。
我身上渐有些汗下,下腹亦开始觉有些痛。稳婆伸手摸了摸我肚子,说道:"娘娘还得再忍忍,估计要过得两时辰左右才能生。"
啊?!
随着下腹越来越痛,我从最初还能强忍着,到后来便忍不住轻声的呻吟出来,身侧的侍妇们如走马灯般来回奔走,早有人传讯出去,报告苏麻仁秀英和麻里。
汗水渐重,我身下一阵阵的痛,又觉有些便意,于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要上茅房!"
稳婆一边帮我拭汗一边说道:"娘娘且放宽些,再忍忍,就要快要产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其余三名闻讯赶来的稳婆也进来跟前伺侯,一边帮我脱了裤子,一边架起我的两腿:"娘娘,忍着痛,要准备用力了。"
有人在我嘴边放了一块软木,我一口咬住,下身巨痛难描,胎腹作动,只听稳婆喊道:"用力,娘娘用力呀。"
我促尽气力,一次又一次的拼着出劲。
额上身上全是汗,眼前模模糊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蒙了眼,身侧人影如走马灯的转。
"快,热水再来!"
"毛巾!还要毛巾!"
"娘娘用力,已经见到头了!"
我气喘渐重,只觉胸口被憋得快窒息。"娘娘!娘娘!"有人在旁惶急的摇我。
迷迷糊糊,如身沉大海,又如坠入深渊。蒙胧中睁开眼睛,感觉身子已是没了疼,却浑身如散了架一般,下意识地伸了伸双臂,拉个了懒腰。
"嘀嘀..."枕头旁传来什么声音?本能的一只长方条形的物状已握在手上,微亮的莹光亮起,我微开眼帘:"猪头,我选择在清晨的五点钟提醒你,为的就是让你记住这光荣的节日,别睡懒觉,五一快乐!"
嗯?什么意思?我困乏得利害,双眼快睁不开了。嘴里嘟喃一声:"哪个搞蛋的家伙,吵了老娘。"
嘴里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耳中隐约传来什么人撕心裂肺般的叫喊:"璃珠!"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睁开眼!灯光下,一张胡子拉碴,满脸倦悔的脸,可不是乌蒙嘛,只见他双眼泛红,额角见汗,五官狰狞,神情极是紧张。怎么回事?刚才是我做梦吗?还是我现在仍然在做梦?瞬间我有些胡涂了。
他却双眼炯炯,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又满是期许和担心:"你...太好了,璃珠,你可醒了,千别要撑着,不要再睡着了。"
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象是恨不得将他全身的力气都灌注给到我身上一般:"璃珠!看着我,孩儿快出世了,你一定要撑住。"
适才是我睡过去了吗?怎么好象是回到了1世纪自己的房间内?不容得多想,腹下剧痛使我回过神来,瞬即醒觉,我在生产呢!孩子,我的孩子!
乌蒙握紧我的手放在他胸前,我感觉到他手心全是汗,胸膛如奔马般腾跳,扑通扑通的跳得急,我张嘴想要说问他怎么会这里,却最终化成一声呜咽。乌蒙!
"璃珠儿,你一定要撑着,看着我们孩儿出世,教他学走路,识字,天天就给他讲故事,教他如何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就象你...对我那样。"
泪水涌出,头发,身子全是湿的,我大大的喘着气,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乌蒙。他比起我见到的任何时候,都显得要紧张。我虚弱的朝他硬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这般折磨娘亲,等孩子出来后,非要好好打他屁股不可。"
见我竟然还能说笑,乌蒙脸上也不由绽开一丝笑意,可双手仍握着不放,全身紧绷如同僵硬了一般。
我的宝贝呀,你父母在同时期待着你的出生,可别再折磨你娘了!
我一点一点蕴起最后的力量,慢慢的积攒,然后拼尽全力"啊——"随之耳中听得"哇!"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啼哭,我全身虚脱。
"生了!生了!恭喜娘娘,万喜,万喜呀...哎呀,是位小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