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停下了对话,纷纷转头视目,只见她款款步入厅中空处,声如茑鹂出谷,娇声微颤:"樱落娜愿献上一舞,祝我朝河山桶固,太平永安,愿我王千秋百岁,泰极无恙。"
众人都不由的同声喝彩,赞她会说话。
樱落娜一双美目,如水脉脉,看着乌蒙。
乌蒙点点头。
樱落娜顿时精神一振。袖如流水,飘飘的横挥出去,刹间鼓琴声齐鸣。
"都说那天山的路最是难行,蓝天下的白云最是飘忽,夏日的清风最是难留。我不畏路途远难,登上雪山,走过那天山的路。我站在山顶,伸手触得及那白云一朵朵。我迎风当歌,唱不尽这人间的美境。可是我抓不住你阿。我的情人,你飘忽的情感,你四处的流浪,我远远看着你眼内的忧伤,为何你的歌声如此情深又悲伤。我留不住你呀,我的情人。你迎面而来,擦肩而去,宁愿我的眼泪来落下,伸手可及我的脸,却不为我擦。"
琴声轻快,鼓声渐激昴。
"情人请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眼内的深情,为你储满了泪水,为你抹上最美的颜色,愿你回顾张望一眼。情人请接受我装满月亮草的香襄,一路上风尘,愿它陪伴着你,直到你累了归来。我在天山脚上最清淅的仙女湖旁,如同我一往情深的心,等着你回来。"
歌词明明很忧郁,偏配合着这音乐和舞姿,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伤感,反如少女在向情投意合的爱郎表白一般。
樱落娜舞步回旋,转到我桌前,低低的倾下身子,突然朝我展颜一笑,果真倾城倾国!我差点就把持不住,忘了自己的女儿之身,手一伸,一把揪住她的衣袖。
樱落娜娇嗔了我一眼,满面通红,风情顿现,正要抽袖而回,不料眼前金光闪动,目光冷不防被我手中的那只金蜀撞正,顿时神情一滞。
我朝她低低一笑:"美人舞跳得好,这只蜀子便赏了你。"
樱落娜表情有些生硬,生生的挤出个勉强的笑容,飞快的转了身子过去。
我却仍然留意到了,她身子上那一股淡淡若有若无的香气,尤其长袖中,香气更是扑鼻。这股气味有些熟悉。
我看了乌蒙一眼,朝他点点头。
乌蒙脸上瞬间布满阴霾,比那乌云还要黑。但只那么一瞬间,随即恢复了正常。
我心里暗叹,不知樱落娜此番做法,是她自个的主意还是有人与她出谋划策?就在今日午宴之时,樱落娜在席间贴身献上歌舞,媚眼如丝,直捣得乌蒙心湖翻涌,情难自禁。多班和阿提蒲又趁机极力向乌蒙吹赞樱落娜,期望他能收入房内。好在乌蒙这家伙虽然脾气倔**燥,对我却是一腔专情,并没收下樱落娜。他内力深厚,一直忍着在退席后回到行宫找到我后,情欲爆发。然而过后以他多疑的性格,便觉有不妥了。
乌蒙尤为计较属下的忠诚,当即便让人布置下去,暗中作了彻查,又拉了我过来,跟我说了个中疑虑。
我吃惊得张大嘴巴,以药媚主,无论在骁努的贵族皇权,还是平民富贵人家,都是条不小的罪。更况论乌蒙是太子?
我问乌蒙,若是确实,樱落娜该当何罪。
乌蒙冷冷一哂:"自然是死罪,但不知有没官员涉在其中,吐鲁火城乃边防重城,官吏不容偏行。"
这会我更加的明白了,樱落娜袖中淡淡的香气,几乎被满室酒肉香气所掩盖,就算真有人闻得她身上的香气,也会以为女儿香而忽略了。
难怪我也把持不住。她胆子可也真不小哇。
音乐停下,樱落娜收势仁立,款款告退。乌蒙点头,赞道:"好,这位姑娘舞姿出众,容颜悦目,来人,赏。"
樱落娜满脸娇红,却也掩不住喜气,上前低低的谢过,魏魏接过银两奖赏,退下席去。
席间那些贵妇千金,脸上难掩妒意,却敌不过樱落娜的美色秀人,变得自己如同陪衬一般。
我暗中留意,见樱落娜回到席位,欢喜不过多久,便情神转落寂。她名誉上是名族阿提蒲的侄女,得以列侯席中,却不见有哪家千金贵妇与她交谈,反倒众妇而露不屑讥意,有意与她拉开距离。樱落娜也不以为意,身骨挺直,竟也不主动与她们说话亲近,一副远人千里的模样。
多班和阿提蒲却都满脸笑容,互相举杯,席间又高谈阔论,意满志踌。
我瞧樱落娜,神情哀寂落拓,似是无限心事。于是叫来身后的麻里,低低的嘱咐几句。麻里点点头,小心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樱落娜粉脸娇艳,羞怯怯的随着麻里来到我身侧:"樱落娜承王爷赐酒奖座,受宠若惊。"
我笑着冲她点点头:"坐!"示意她在我身旁坐下。
我笑嘻嘻的执起她一只柔夷:"美人小手儿好滑呀。"樱落娜又羞又燥:"王爷!"却并不抽回手掌,身子反倒软绵绵的靠了过来。
"美人儿,你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可许有婆家?"转眼见乌蒙瞪了我一眼,似是怪我乱来。
"回王爷!"樱落娜粉脸娇红:"樱落娜是东班家的,这次是跟着叔叔阿提蒲过来。"
我伸手在她脸上轻捏了一把:"缘份哪,我昨日对樱落娜小姐一见如故!"头顶突然传来乌蒙几声干咳,我赶紧接着说:"今日路上见着这手蜀,便觉得你戴最为合适不过,特地买了,以博美人一笑!"
又笑嘻嘻的拿出蜀子:"美人喜欢吗?"
见我对樱落娜这般珍宠,席间女子无不妒忌,众官侧目。但既然乌蒙并不发话,容得我这般,倒让多班和阿提蒲有些失望了。
樱落娜有些强笑:"谢王爷恩赐。"伸手便接了。露出袖间那只一模一样的蜀子。
我故作奇怪:"咦?原来美人也有一只呀,可是谁送的?竟与我的一样!"
樱落娜脸容僵硬:"这是...亡母的遗物,与兄长原是一人一只的。"神情难过,强作欢颜。见她这样,我心一软,倒也不好再追问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