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日子,我渐走出青枝死去的阴影,重新活泼好动起来。正适乌蒙处心积虑的要占下邻国大滋,一时苦无对策,问了我意见。
虽有些不乐意他侵略他国,但横竖无事,我便仔细的研究起大滋的国情历史来了。玛姻王爷穆林所抓的"商贸部"做得非常好,经济特区已经具规模,又向朝庭提议再开放几个,这会群臣再无反对,竟然是一便就通过了。
穆林受了许多的嘉奖,高兴之余不免也向其他人吹捧一下我,说当初幸得我提的议案,又按我所说的,在汉地做日历销售,做了烤牛肉干片工厂,销往汉地各处,狂赚了汉人多少多少银子。
随着他的大而有力的宣传,我在骁努的名望逐步上升,贵族们纷纷对我另眼相看,有些人表面仍是有些不服,但心里也不得不暗暗点头,承认汉女果然很不一般。
而少数老权贵们则忧心忡忡,担心我会有一天爬上朝政议桌,影响乌蒙,影响骁努国策。当即更是加紧收集贵族家门里的未婚适龄美女,侍机好向乌蒙奉上。
尽管最终乌蒙一个都没接收过,却也不表态。这更让权贵们认为,乌蒙的眼光独到,许是所选的美女都不合心意。于是有人起了花花肠子,竟然从我身上去揣摩,从汉地买来数位美艳的中原美女,一并送上。
乌蒙笑着大大方方的收下,不过两天又将之分别赐了军中将属,这事过得大半个月后,我才得以知晓,尽管高兴乌蒙不受美色所诱,亦还是不免心里有些酸溜溜的,私底下拿这事出来取笑了他一番,惹得乌蒙指天划地重发誓言,说只要得璃珠一个便够。我心里甜蜜蜜的涌起,依在他怀里得意的笑。
只是这高兴的日子,还是太早了。
见我气色欢容重回,乌蒙很是高兴。说趁着天气尚没转寒之至,要带我骑马,四下走走,在金都困了许久,我自然乐意得很。
其实这次是他每年一度的皇巡。队伍衣甲鲜明,勇将怒马,一路浩浩荡荡,既在国民百姓中宣扬皇家神威,竖起民族自豪感,又可在国土疆界邻国异帮中耀武扬威一番。
而这回,我的骑马技术早已娴熟,加之乌蒙所赠的"夜莺!"性情温顺,我更加是纵收自如。
尽管皇家巡境一向有仆奴女从跟随做些闲散打点杂务,毕竟皇家仪威,跟着个女眷总是有些不妥的,我坚持要打扮成个骁努男子模样跟随着出巡。
乌蒙拗不过只得随了我。只是他总是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瞧过来,让我好不恼怒。
象这样的皇巡,一般得个三十来天,每年均是不同的线路,务求雨露均匀,大小地方都可巡及。这样即可休察民情,又可对边防国事更加掌握。
上年因为与我成亲,乌蒙并没亲自皇巡,而是让同为皇室亲裔穆林代巡,而这次是他成亲后的第一次皇巡,又是掌政后的第一次出游,军队自然隆重其事,仪仗绵绵竟有好几里。
出得金都,队伍时而疾驰,时而缓行。路上不时遇着部落城镇,牛羊马群,骁努的百姓情性多半率真纯朴,每每见着军队,都路上欢呼高叫。这三年来,乌蒙推行了不少利民的政策,甚得民心。很多百姓都知道是皇巡,簇拥着在街头路边大喊乌蒙殿下的名号,由衷地赞扬欢呼,表达感激。
我在马背上听着百姓们颂如潮水,对乌蒙这般崇拜爱戴,心腔内不禁满满是骄傲。心想自己第一次跟他皇巡时可没听这么多这么好的赞誉,这三年里乌蒙果然成熟改变了不少。
看得出乌蒙也很高兴,头一次听到百姓不是歌颂他的神勇而是对他感恩戴德,到了晚上的时候,乌蒙抑止不住拥着我:"小璃珠,你瞧,我骁努的百姓多么齐心呀。"
我点点头:"百姓们心里都清明得很,你若是打心里为他谋福利,他自然是打心里拥戴爱护你,可见殿下这几年里推出国政都很是合适。"
乌蒙伸手在我鼻尖上点了点:"这其中也有小璃珠的功劳。"
我虽不愿居功,但听得他这般说也高兴的偎入他怀内:"能在殿下身侧侍侯已是我之荣幸,苏涵不敢依功劳二字。"
自出巡以来,并无国事烦琐相扰,我们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趁着晚上无事,两人在账内互相逗趣嬉闹。正自说笑得开心,账外的近御卫苤提突然大声禀报:"多班大人求见太子殿下。"
我不由一怔。
多班是吐鲁火城的城吏大人,因为离城寨还有一天路程,所以这夜队伍便在原野上扎了营,可料不到吐鲁城的官员提前来迎了,瞧着已是晚上时间了,不知多班是过度热心表忠诚还是真有要事相禀,乌蒙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开我:"让他进来吧。"
我还没换回女装,心想让官员百姓知道太子皇巡还要带着女眷,终有些不太好,于是赶紧站起来立在他身后,乌蒙一伸手没拉住我,有些不乐的瞪了我一眼,倒也不勉强。
账帘轻轻卷起一角,一张面容黝黑的脸膛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那人年约四十出头,八字小须,精眼碌碌。脚步还没待完全进来,身子便已是跪下:"下官多班,参见我神勇的太子殿下,殿下神威仪震八方..."
乌蒙不耐烦的一摆手:"起来,有何事?"
多班哈着腰走前几步:"殿下,下官乃就明天相迎之事仪,请太子殿下示下..."罗罗嗦嗦竟是一些仪式礼节明日要如何的安排。
乌蒙皱起眉,强捺着性子听了一会,终忍无可忍:"知道了,这等小事,亦需要来烦我吗?"
我瞧那多班面上神情既畏缩惧怕欲言又止,言语间又跃跃闪闪,似乎并非因为这点事情而来。
乌蒙一显不耐,将多班吓了赶紧跪了下去:"是,是,下官便下去安排妥了..."
乌蒙挥挥手:"下去吧!"
我见多班有些迟疑,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于是起问:"多班大人可是另还有事?"
见我身穿一袭锦衣斜肩花纭长袍,袖口衣领处绣着皇室纹徵,腰间闪闪耀眼的金鳞腰扣,面容俊秀,衣料华贵,以还为我是哪个亲王的儿子,又见我神情轻松,在乌蒙面前竟然亦仪礼不正,双手自然顺垂,和气蔼人的相问,他紧张的神情随即有些稍松:"是是,其实也再无他事,只是长夜漫漫,听得太子妃不在殿下身侧跟随,下官安排了吐鲁城最美丽温柔的女子,愿为太子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