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上来,好几个人同时迎了上来。一个个满脸堆笑:"公子爷,可是要雇车把式?"
"公子爷,瞧瞧我这三年齿的好马吧,膘壮腿长,保日行数百里不累。"
"公子爷,来看看咱这马,这马有个名头叫穿运燕子飞..."
"少爷,少爷...看我的马..."
看来,生意惨淡呀。好不容易见着有生意来,大家都争破头的挤了过来。
我和小月都被远远的挤到一旁,只能袖手作壁上观。
元吉连看了几匹马,似乎都不大满意。
有人很快的不知从哪又牵来了几匹,元吉选了半天,勉强才挑了一匹棕毛马。
那个马夫兴高采烈的,脸上的皱纹舒张起来象花一样。元吉又跟他说了几句,递了些碎银过去,他忙不迭的接过,连连点头,兴奋得直搓手,心花怒放。
元吉冲着我和小月点点头:"都办妥了,咱们走吧!"
走了几步,回头瞧了一眼,发现那马夫却并没有跟过来,反朝另一方向走了。不禁有些奇怪:"马夫为什么不跟着我们走呀?"
元吉答:"他先回去准备些,明日一早到店里等我们。"
哦,原来如此。
既然是长途车,那得多买些东西。于是回来路上,我又买了一大一小两只水囊,腊烛,火折子,油布,桐油伞等物品。
象我以前出差远行坐火车时,总是带少不了带矿泉水和吃的之类。可惜这里缺乏条件,不然我肯定连瑞士刀火机驱风油蚊怕水指甲钳之类的一苦脑儿的装在行李箱里。
现在,尽可能的将就吧。
第二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来了。东西早收拾好。我换了一身白色的男袍。梳起头发,戴上头巾,往铜镜子里一瞧,嘿嘿...还真象个帅气的读书郎呢。嘻嘻,萧越行那毫无表情的面,要见到我男装打扮会什么反应呢?
听到隔壁房门声响,我赶紧迎出去。
萧越行高大的身影刚跨出房门,我就笑咪咪的冲着他拱拱手:"萧大哥,早呀!"
他回过头来见是我,呆了一呆。
我原地打个了转:"萧大哥,你看我着男装如何?这路上是不是比较方便些?"
他目光灼灼盯着我,不说话。脸上神情忽明忽灭,教人难以捉摸。
我不禁有些害怕,偷吐了吐舌头,转头跟叫小月快出来。
小月红着脸转出来,青衣小褂,书僮打扮。低声冲我叫了声:"小姐..."
我拍拍她肩:"记住,以后不要随便叫我小姐。叫我公子爷!"
"可是。这打扮...不习惯得很!"
"哎呀,小月,这样出门才方便嘛。以后慢慢的就习惯了!"
萧越行挥挥手,淡淡的:"走吧。"
出得客栈大门,元吉和李富已经牵着三匹高头大马在等了。萧越行走到马前,跨蹬,上马。矫健潇洒,英姿勃发。
元吉和李富也都跟着上了马。见我还在发呆,元吉一笑,扬起鞭:"周姑娘,你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上车吧!"
那车把式满脸堆笑的哈着腰,一旁侯着。
我赶紧拉着小月爬上了车。
马蹄嚯嚯,马车一摇一晃的,还没走几步。只听得前面有人大喊:"停!青石县衙差公办!"
马把式"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元吉等人也跟着停住马步:"大人有箸!"
透过车帘子,只见那人扬起一把木牌,道:"青石县衙伍为奉命查案,各位且留步。"
车厢内,我和小月面面相觑。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那人道:"在下例行公事,跟各位打听个事。"
元吉拱手:"大人客气了。在下必言无不尽。"
"好说,好说。各位这是打哪来?要往哪去?"
"咱西原城办事,回途经此地。伍捕快有何见教?"
"原来,各位从西原城来,是几时到达这镇上的?"
"昨日已时。"
"哦?那么,各位有经过马跃谷了。"
"正是。"
几个官差慢慢的围了过来。
伍捕头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刀柄:"各位经过马跃谷,可曾顺利?没遇上山贼吗?"
我心猛的一跳,原来是警察查案子。伸手揭开车帘,正准备出去,才跨出一步突然顿住了。我想起小月所说的话,那黑衣人似乎还是萧越行放走的,而且也没报官,如果就这么冒冒然的跟官差说了,不知会不会连累到他们呢?
我犹豫了。
元吉却装糊涂:"山贼吗?这倒没有。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哪来的山贼!"
伍捕头冷哼:"前头马跃谷出了命案。死了二十六人。各位不知?"
二十六人!我头皮发紧,背后冷唆唆的冒起一阵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多么的吓人。
元吉却是理直气壮:"我们来时倒没看见,不知是哪个时候发生的?"
那伍捕头斜着眼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笑吟吟的转过身子:"这位公子爷,长得可真是少有的俊俏,你来时可曾见到是何时发生的?"
"啊,我..."我结结巴巴。
"伍捕头且放尊重。"一直沉默的李富突然横马过来,挡在他面前:"请退下!"语气却是又冷又傲。
伍为站住,打量着李富,冷冷的:"这位爷可是要阻差办公吗?"
李富哼了一声:"咱们还要赶路,伍捕头要案在身,还请别浪费时间。"
几个官差稀稀落落呈包围状,缓缓逼近。
我偷眼瞧向萧越行。只见他星眸微垂,竟然依然毫无表情。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暇好正闲的模样。
完了,这人是没救了,要不是患了面部神经瘫痪,就是得了大脑情感细胞缺失。这气氛如斯紧张,他竟然毫不关心。
伍为那一直放在手把上的手,手指轻轻一弹,"呛"隐约间似微有声,带着危危颤颤的尾声,一道细细的白光,在指缝间透出。(未完待续)